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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囚鸟（第1页）

当翌日一早，琴母找上门来时，嬴月正在跟病房里要给她抽血测验的护士打得不可开交呢！

琴母在一旁站了老半天，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这身体不是杠杠的吗？咋还不能出院呐？在这花着我们琴家的钱，装林黛玉呐？”

嬴月一听，动作立马停了下来，有些怯生生地望着琴母。

这个老女人很厉害，之前就听室友警告过她。胜率百分之九十九的前大律师，非常有手段，帮琴家打赢了很多正经的不正经的、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官司，成功拿下了琴夫人的位置。结婚之后就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对琴彧管得特别严。

室友还曾警告过嬴月，拿下琴彧这种痴情少爷简单，拿下琴母这样的婆婆可是难上加难！

护士一见嬴月不反抗了，刚要拿起她的胳膊给她抽血去化验呢，就被琴母非常不客气地一阵吼！

“滚！也不知道看场面的吗？现在是你该待在这个房间的时候？”

琴母气势宏伟，吓得小护士连忙用颤抖的手端起盘子就冲出了病房，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病房门。

“琴彧呢？”嬴月一脸担忧又怯生生地小声问了一句。

“我儿子名字是你能直呼的？”琴母趾高气昂的样子，训斥道，“虽然说你俩都进了一所名校，但我儿子金融系的，你一个画画的，你们招分标准多少？金融系的招分标准多少？你自己没数吗？”

“嗯……”嬴月似乎并没有在仔细听琴母说什么，只是在思考琴彧怎么消失了一晚上还没来，于是就把琴母的“你自己没数吗”的“没数”听成了“美术”，就全屏一个已读乱回，答了句，“嗯，我美术系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琴母见嬴月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生气了，“我告诉你，离开我儿子！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听明白没？”

她将支票甩在床头，钻石戒指粗犷地刮过嬴月的下巴，“否则，我让这家医院‘不小心’给你多用点致幻剂。到时候把你送到疯人院去！”

嬴月慢条斯理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颗小砂糖橘，那是前天晚上琴彧来的时候顺手给她带来的。

她在气急败坏的琴母跟前拨开一颗砂糖橘，一口将全部橘肉放进了嘴里，指尖沾着汁水在支票上画了只咧嘴笑的骷髅。

“阿姨，您知道琴彧睡觉时喜欢攥着被角吗？就像只怕黑的小狗狗一样！”说着，她突然咯咯笑起来，橘子汁随着她的笑声喷出了嘴巴，沾在了被子上，而她的眼神却冷得瘆人，“要是他的小狗死了，您猜他会不会发疯？”

琴母脸色骤变，实在是受不了跟前这个不把她当回事的疯丫头了，上前扬手就要扇过去！

然而就在这里，她的手腕却被突然出现的琴彧死死扣住了！

“妈，适可而止！别刺激她了！”他语气平静，可攥着母亲的手背青筋暴起，“再碰她一次，我就放弃琴氏的继承权，把琴氏留给二叔三叔他们家。”

病房死寂片刻，高跟鞋的哒哒声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琴彧转身时，嬴月正歪头冲他笑，手里晃着那张涂鸦支票，“我的男朋友好威风呀，要不要奖励我？”

他沉默着抽走支票撕成碎片，却在她凑上来索吻时突然捏住她后颈，眉头紧锁地冷冷说道，“嬴月，别试探我的底线。”

“底线？”她舔了舔他滚烫的耳垂，声音甜得像掺了砒霜的蜜，“琴彧，你的底线早被我砸碎了……从你为我发誓的那一天起。”

他猛地将她按倒在病床，吻却落在她颤抖的眼皮上。

窗外惊雷炸响，嬴月在肆虐的暴雨声中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叹息：“是，我活该。”

那夜她突然发起了高烧，死死抓着琴彧的手，不断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求他“别走”。

琴彧蜷在窄小的陪护床上，一遍遍哼着他为她写的那首并不是很好听的告白歌的调调。

凌晨三点，嬴月忽然清醒，伸手描摹他熟睡的轮廓，眼泪无声地坠进他掌心。

原来最痛的囚笼，是甘愿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