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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隔空的吻。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腰侧的外套,在这时刻,医院里,眼里都是这男人冷静克制的亲昵和温情。
石青临喝了几口咖啡,把三明治吃了,收拾一下,扶她站直,“去办一下手续,今天就给你爸转院。”
涂南看着他,想起昨夜他到了医院就在打电话,心里明明白白的,“你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他点头,“找了几个人,问了一下比较好的医院,都的专家,国外的专家都能请过来,先治,其他别多想。”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笔多大的花费,涂南昨天还算了算自己这些年那些不多不少的存款,完全不够,这个男人已经一声不吭替她全扛了下来。
她捏着他的衣角,摩挲那上面的纽扣,“我以后把钱还你。”
石青临目光落在她干干净净的额角,知道她是独立惯了,可也想她完完全全依靠自己一回,故意说“谁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人,你拿人来还。”
涂南抬起头,又低下去,肩上的头散了下来,她又拨回去,心里有个地方酸麻的胀。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个人挡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她的忧愁苦闷都不用说,就替她做周全了。
别说人,就连这颗心,只要他要,也一并给他好了。
当天下午,涂庚山转到市区的医院。
原先,涂南以为,要出院不会太顺利,但她办完手续去见涂庚山,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方阮在守着他吃早饭的那段时间里,倒是打听到了点儿东西,事后告诉涂南,那是因为石青临在跟他谈话的最后跟他说了句话,原话不清楚,大概内容是有些事情说永远比不上做,所以我建议您好好治疗,亲眼看看我对涂南有多认真。
一句话,又让涂南心里溃不成军。如果不是石青临已经不得不回到公司去忙工作了,她可能会忍不住再去抱住他。
转院一周,专家轮番会诊了几次,治疗方案也定了好几个,最后还是决定手术。
癌细胞已经扩散,风险很大,主治大夫告诉涂南,成功的几率可能不到百分之四十。
但不手术,结果只有最不好的那个。
涂南靠在病房门口的白色墙壁上,给石青临微信,手指颤,打错了好几个字,撤回又重打,反复了好几次。
石青你想不想让他接受手术
涂南想。
她想,至少,想让她爸活下去。
石青那就问问伯父的意见。
石青生命是他的,我们得尊重他。
涂南靠着墙,闭上眼,好一会儿,开门进了病房。
涂庚山的精神状态比在区县医院里时要好,他把两只枕头叠在一起,人靠在病床上,自己在条纹病服外面穿上了件马甲外套。
单独病房,没有别人,涂南一进来,他就看着她。
“爸,”她站在床尾,正对着他,喉咙紧,所以声音也细了“做手术吧。”
“什么时候”他没说不好,也不说好,反而问什么时候。
涂南说“很快。”
从收到消息以来,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了两点一线的家和医院,完全没有注意到过去多久了,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手术的日期也不会遥远。
她没等到涂庚山的回答,只看他低着头掏口袋,这些天他头长了,总躺着,也有点乱。其实她还记得他十几年前的模样,早年的涂庚山当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的,不然也不会被方雪梅惦记了这么多年,只是上了年纪,她的印象里只剩下了他的冥顽不化,再没关注过他的相貌了。直到如今他被病痛缠身,在惊觉到时间可能剩的不多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父亲。
涂庚山从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张纸,也不是纸,涂南看出来,是那张他最喜欢的壁画照片。
他说“听说相框碎了。”方雪梅也知道这是他心爱的宝贝,去他家的时候现了,来的时候特地给他带了过来。
涂南淡淡说“不是自己碎的,是我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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