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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首秋往猫碗里丢肉的时候阮鲸落本想阻止,现实中她没养过猫,但网上云养过十几只,知道猫不能吃辣、咸这些东西,可看狸花低头嗷呜嗷呜吃的香,再看它那一身肥膘以及发光发亮的花皮毛,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连变异老鼠都敢抓回来的山大王,怎么会吃不了腌肉。
“它打小就这么吃,”陆首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喂猫粮它晚上会溜进我房间往床上撒尿。”
阮鲸落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进涮锅,干笑道:“……挺有个性的哈。”
“那是,也不看是谁养的猫,我这么特立独行的人,养出来的宠物能跟你们这些大俗人养的一样么。”陆首秋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脸大起来能盖过天,皮厚的能当城墙。
她不停往锅里下菜,风卷残云,吃相豪放,鱼肉都吃的差不多了,篮子的菜也没剩多少,这也是仙民送来的,有小竹笋、蒲公英秧子、柴胡的小嫩芽,都是山上当季的野意儿,随便都能采一筐,集市上也有卖,颇受生人欢迎。
有仙民在农场弄大棚种菇,别的都好说,陆首秋最爱的就是口蘑,掰掉中间的蒂,正面朝上放到锅里烤,会有汁水冒出来,是不同于调味出来的自然鲜甜,一口一个,很过瘾,唯一不好就是烤的时间挺长的,等得她心焦。
阮鲸落已经吃饱了,没有离座,留那帮陆首秋烤蘑菇,不是她突然想做好人,而是看不下去陆首秋吃半生不熟的。
“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啊,这么能吃。”别指望她嘴里能有好话,想听好话陆首秋就得给她发工资,也不多要,一个月能到五千她都跪下喊娘。
陆首秋拿两片松茸夹住烤好的牛肋条,农场的牛羊肉也是抢手货,但再怎么抢手牧民也会把最好的那块给她送来。
阮鲸落今晚都跟着吃了不少好东西,就桌上这几盘牛肉,纹理都跟雪花似的,鲜嫩到入口即化,放外头的店起码大几千,她这种穷鬼连肉渣都舔不起。
“不是啊,”陆首秋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腮帮子鼓鼓的,话都说不清,但她还是很努力解释,“我是恶鬼,罪恶的恶。”
阮鲸落呵一声,动作粗暴的将烤好的口蘑丢她碗里,还好里面的汁没有洒出来,要不陆首秋跟她拼命。
“你倒是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
看她那小心眼的样,不就是没给发工资么,一天到晚拿这事说她周扒皮,陆首秋斜她一眼,“你老这样就没意思啊,签合同之前我都跟你讲明白了,不想做就别签嘛,签了又一直说,没见过你这样的。”
阮鲸落没好气道:“我还有得选?”
她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住的地方也没有,工作又没着落,总不能一直做兼职,下个月社保都没法交,没有工作单位,自己交要一千多块钱,她正愁着呢。
那确实是没有了,谁让你得罪了人,别人又容不下你,陆首秋又开始嬉皮笑脸,“哎呀,农场这么大,我可以批块地给你种东西的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又不干。”
今天阮鲸落跟村民打听过集市的物价,又问过几个进来采购的市民,确实很有赚头,她不是没心动过,现在陆首秋再提起,她就不像先前那么坚决的拒绝了,答应会考虑,等过几天再说。
她都不确定自己能在这干多久,说不定明天就跑路了。
“正好我要离开几天,你慢慢考虑呗,”陆首秋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看家啊。”
阮鲸落一听就不乐意帮她烤蘑菇了,丢开筷子,“看个屁,我又不是你养的狗。”
等陆首秋走了她就把这的东西全部搬空,一样不留。
在阮鲸落入住鼓楼的第三天,陆首秋说走就走,就骑她养的蠢驴从寨子下方的土路晃晃悠悠离开,什么都没带,阮鲸落不仅断言她会饿死在半道上,还嘲笑她居然骑驴去而不是开车,简直脑子有病。
“车子到不了啊。”摆渡车只能穿梭于地府和人间,无法抵达她要去的地方。
农场深处是另外一个世界,有亿万年前的粗壮古树,树冠遮天蔽日,高耸入云霄,在人间已经变成化石的恐龙奔跑在丛林间,远处接连的大海烟波袅袅,鲲鹏展翅飞过,天一下子就黑了。
夜视的飞禽走兽开始活动,角逐、厮杀、捕猎,和它们共生的原始仙民对此习以为常,该干嘛就干嘛,要是觉得它们碍事就轰到其他地方去,别在自己家门口打架。
原始仙民极其彪悍,还力大无穷,能徒手打死体型庞大的恐龙,对每天打架到家门口的奇珍异兽也不心软,闭眼就是一顿揍,叉腰破口大骂:“谁把我种的玉菇给踩断了!你们这帮吃饱没事干的玩意儿,就是欠收拾,赶紧滚出我家地盘,滚——”
骂声传出去好远,嫌难听的都捂上了耳朵,不过很快又放开,屏住呼吸仔细听,咦?好像是首秋大人的歌声。
银饰盛装的女孩迈着欢快的步调在林间小道蹦跶,手中挥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孔雀尾羽,悦耳的山歌像精灵在树梢跳跃,生灵们不再躲藏,纷纷涌出来围绕在四周兴奋起舞,叽叽喳喳向女孩问好,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怪想念的呢。
有只体型小巧的鸟儿落在女孩头顶的银饰上,与她告状:“山神又罚我们给她干活,还有海主,每次都给很少的报酬,跟承诺给我们的不符,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陆首秋让这只调皮的小家伙跳到自己手指上,举到前面跟自己平视,点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笑道:“胡说,山神和海主一向讲理,肯定是你们又顽皮才惹她们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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