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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椒祈求地仰望着她,恨不能哭出来,“娘娘,您饶了奴婢吧!”
“还是不肯说,”江莫忧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好,动手吧。”
其中一个太监取出一支特制的弯钩,挑出一条精力旺盛的黑蛇,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容心在一旁笑道:“彩椒姑娘,你说若是将这条小蛇从你领子里放下去,它会做些什么呢?”她又故作恍然道,“噢,一条恐怕还不够,看来得多放几条才行,想想那凉凉滑滑的触感,是不是觉得精神一振?倘若再叫它们咬上几口,在鬼门关走上一趟,那就更有趣了。”
彩椒看着她脸上狞恶的微笑,几乎快晕过去。眼看那蛇头离她越来越近,彩椒吓得魂飞魄散,终于匍匐在地,连连叩首:“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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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衣接到荣兰的通知,让她去宁安宫一趟。她本来以为太后将她视作亲信,要与她商讨如何惩治那一对奸贼,谁知一进去才发现,原来成桓和江莫忧也在。她那满腔喜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无衣讪讪地行了礼,“见过皇上、皇后。”一面又道:“不知太后娘娘找臣妾来所为何事?”
太后冷冷地扫她一眼,“哀家真是错信了你,以为你有心帮忙整顿后宫风纪,谁知你竟是贼喊捉贼,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苏无衣脸上的笑容着实难看,“臣妾委实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看来你还是不肯承认,那好,既然你不敢说出实情,本宫就只好找人代你说了。”江莫忧击了击掌,便见容心领着彩椒上来,江莫忧道:“把你方才对太后娘娘讲的话再讲一遍。”
彩椒不敢不应承,她虽然畏惧苏无衣,但方才既已说过,此时也不便改口,只得原原本本地重新复述一遍,夫人为何托她买药、自己如何寻了亲戚、如何带进宫里、如何掺进茶水以致被公主误服,她都一字一句地讲出来。
江莫忧听得十分满意,看来彩椒不敢隐瞒,这都是蒙芭拉的功劳——她留下的那些蛇派上了用场,虽然都是无毒蛇,不过彩椒可分不清什么有毒无毒啊!
苏无衣却眼中出火,恨不得上去踹她一脚,亏得被人拦住,她恨声道:“你这个贱婢,本宫往日对你不薄呀,你竟敢出卖本宫,你还有没有心肝!”
真是耐不住性子,江莫忧面上的笑容更深,“出卖?这么说来,彩椒之言尽皆属实啰?”
苏无衣自悔失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忙道:“不,不是这样的,这个贱人是在诬陷本宫,她说的事本宫一样都没有做过!”她见众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气,愈发胆寒,只好匆匆跪下,膝行至成桓跟前,“陛下,您相信臣妾,是这些人看臣妾不顺眼,臣妾是无辜的呀!”
她的语调着实悲戚,再配上一副梨花带雨的面容,更显得楚楚动人。成桓却丝毫没被她打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神情冷淡得几乎叫人以为冬天来了。突然,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苏无衣脸上着了重重的一掌,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扇倒在地。
打女人的男人不算好汉,但这一巴掌着实痛快,江莫忧不禁暗地叫好。她袅袅走过去,声音柔婉:“陛下仔细手疼。”
这大概是苏无衣有生之年第一次挨打,她几乎懵住了,难以置信地捂住半边脸颊,“陛下,您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一巴掌是提醒你,你该认清楚自己的本分,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你只会自讨苦吃!”成桓依旧不为所动,毫无怜悯之心。
老娘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成桓,你算老几!苏无衣胸中的恨意越发汹涌,在这一刹那,她恨不得冲上去与成桓对打。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勉强作出一副娇柔的表象来,“皇上,是,臣妾自认有错,可臣妾也是出于无奈呀!这些日子您都不来臣妾宫里,臣妾思念如渴才出此下策,臣妾实实在在深爱着皇上……”
“错了便是错了,什么借口也改变不了,况且朕最恨别人打着真爱的旗号行无耻之事,你还是省省气力吧!来人,送无忧夫人回宫,这些日子请她不必出来了,免得伤了朕的眼睛。”
苏无衣知道事无可挽,只得暂且屈从。她向殿中诸人投来饱含恨意的一瞥,方才心有不甘地离去。她雪白的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格外醒目,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这个仇她大概会记一辈子。
彩椒仍在索索发抖,江莫忧瞟了她一眼,“那么这个婢女……”
成桓看也不看彩椒,“皇后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江莫忧便吩咐,“打发她去圊厕行吧,免得她再为虎作伥。”她知道苏无衣不少秘密,留下她,今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保住了一条命,却从此要与大粪为伍,彩椒不知道是幸也不幸。侍卫将她带下去,这里江莫忧便看着太后,温和地开口:“母后,如今整件事已水落石出,公主和凌侍卫也是身不由己,您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太后的情绪却不见丝毫和缓,“即便是受人陷害,他两人也已铸成大错,哀家若是宽纵了,只会叫人以为宫里一团污秽,如何叫天下人臣服?”
江莫忧大着胆子道:“可是公主与凌侍卫两情相悦,太后何不成全了他们?况且此事若大做文章,不是更叫人笑话吗?其实照臣妾的意思,不如悄悄处置了他们,直说陛下取中凌侍卫青年才俊,愿将亲妹许配给他,不是一桩佳话吗?也显得陛下眼界博大,不受门第之限,于朝廷发掘人才也有益……”
太后连连摆手,“不可,凌睿不过一个小小侍卫,如何配得上哀家的女儿?哀家宁愿柔儿削发为尼,也不愿她嫁与微末之臣,潦倒终身。”
江莫忧还想再劝,“太后……”
“你不必多说了,哀家会命人处死凌睿,至于柔儿,哀家会为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让她受流言所扰就是了。”
两人从宁安宫出来,俱是默默无言。成桓道:“你不是说你一定能劝服母后吗,如今呢?”
江莫忧不以为意,似乎仍未丧失信心,“急什么,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我的法子还没使完,且等着吧!”
成桓疑惑地看向她,“你还有什么法子?”
“不告诉你。”江莫忧冲他轻捷地一笑,蹦蹦跳跳地离开,“皇上您且去您的政事吧,到时候等臣妾的好消息就是了。”
真是顽皮,成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心情的确松快了不少。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他亦是焦头烂额,成柔是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家人,凌睿也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好侍卫、好兄弟,他自然也不愿眼见这两个人受难。不过江莫忧……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她的,所以这一回成桓也选择相信,而且是无条件的、盲目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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