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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甘（第1页）

方天亮在温哲的帮助下脱下盔甲，看过亲卫递来的书信，疲惫的说：“走就走吧，还算没有太过分，知道留下书信。”草草吃过晚饭，恢复了体力，方天亮对身边的人说：“去，让剩下的那些公子哥们集合。”

温哲若有所思，问：“将军，您是打算让他们都离开吗？”

方天亮在营帐的空旷处活动着身体，缓解肌肉酸痛。

“不错。以前没事还好，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去巡查，剿匪，还有几分热血男儿气。再看看如今，如同一群吓坏了的鹌鹑，成天窝在营中，哦，梁家的那个小子还不错。等下他们到齐，让他们想走的赶紧滚，想留的必须服从军令。看着这么些废物，窝心！还浪费粮食！”

梁玉安没想到，陈明瑞竟然留了下来，和他们一起出营平叛。别扭的是，陈家的几个护卫，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把他围的严严实实。一连几天，陈明瑞愣是没有机会亲手抓住一个叛民，斩获都是护卫出手获得。他的梦想破灭，垂头丧气的找到方天亮，无奈的请辞：“方将军，实在是对不起，晚辈无能，不能在帐下效力，心中有愧。”

方天亮语气柔和，扶起他说：“我已经看到的诚意，回京后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就说昔日好友，不久之后回去找他喝酒。”陈明瑞惊讶抬头，望着方天亮，他还不知道方将军和自己父亲竟然是好友，他再次恭敬的向面前的将军行晚辈礼，认真的说：“晚辈定会把话带到，将军保重。”

正月中，朝廷的圣旨还是到了，当听到方天亮被降为宣威将军，温哲等账下副将、偏将都咬紧牙关，紧握拳头，心中满是不甘。

方天亮面色如常，这已经比他心中预计的要好很多了，毕竟圣旨里没有说连带手下的其他人，他叩拜后起身接旨，请郑文浩入帐坐主位，询问朝中诸位同僚对此事的看法，还有大将军对后续工作的安排。郑文浩屏退其他人，惋惜的看着他，说：“天亮啊，我也很想你留下帮我，因为没有谁比你更熟悉这里的现状，但是陛下还有密旨给你。”只见郑文浩站起身，庄重的说：“宣威将军方天亮接旨。”

方天亮心中诧异，忐忑，但只能再次跪下接旨。郑文浩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信件，说：“我也不知道密旨的内容，你自己看吧，然后按里面说的去做。”

方天亮接过，杀敌无数的手，此时竟然在微微颤抖。

当日，营中开始有序换防，公子哥们跟着来接自己的人，带着护卫匆匆离去。方天亮帐下，除去亲卫队，其余人均被分散编入大将军帐下，大家还知道，三日后，宣威将军要启程，回京述职。

梁玉安不出意外的没有等到来接自己的梁府人，方将军要走了，他也不愿再留在这里。方天亮主动邀请他们与自己同行：“你们要是不怕麻烦的话，晚两天和我一起走？”能和方天亮同行，梁玉安求之不得，于飞欲言又止，张小年没有表意见。

三日很快过去，方天亮翻身上马，身后是亲卫队。

大将军带领新编的阵列，齐聚校场。军营中传出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呼！哈！呼！……”

陡峭的山壁之间，官道从中穿过。温哲又开始卖弄他的学识：“你们知不知，这两边的山原本是连在一起的，修了这条路，南北通行少走一百多里山路。据说，当时出动了两千多民夫，花费五年时间才修好的。”

梁玉安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侧崖壁上开凿的痕迹，仰头看上面只有一条缝的天空。惊讶道：“诶，你们看那里，那里最上面好像是连在一起的啊？！我们要走快些，可别有石头什么的掉下来。”

其他人笑起来，张小年说：“梁公子，那上面是一整块巨石，要是会掉下来，当初修路时，就不会让它留下。现在，上面的巨石相当于一座桥，连着两边。”

温哲接着说：“没错，我曾经有机会上去过，从上面往下看，根本看不清下面的人是谁。上面有野兽、采药人、猎户蹚出来的小道，他们从石桥上过到对面，也能省不少时间。”

方天亮说：“好了，抓紧时间赶路吧，这样的地形是天然设伏的好地点，要是有人在上面埋伏，我们插翅难逃，大家加把劲儿，争取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游河县，买些补给。”

姜长毅问道：“将军，为何不直接去驿站补给啊？”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上次他的勇猛无畏，得到方天亮的赞许，但是他的腿伤到了筋骨，好了以后走路也会有影响，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后，入编亲卫队。

方天亮不语，眼中的光却暗了。温哲笑着抽了一下姜长毅的马屁股，说：“你想拿热脸去贴那些驿站小人的冷屁股？我可不想去看他们那副恶心的嘴脸。快走吧！”

游河县城外，有一条常年水流充沛的大河，当地传说，每当汛期到来，水位上涨，就会有游龙从此顺流游向大海，所以就被称为游龙河，不知什么时候起，被叫成了游河。方天亮他们就驻扎在宽阔的河滩上，现在是枯水期，不用担心涨水的风险。

梁玉安跟着去购买补给的亲兵一起进城，他要寄封信回去，告诉娘亲和李福他们，自己在回去的路上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店里屯的粮省着吃，南边不知道还要乱多久，但是也不能让大家饿肚子。还告诉李福，打听城外有没有待售的庄子，能种庄稼的那种，山边上有水源的也可以，价钱合适的话就买两个。如果生意太差，就暂时关门，让大家到庄子里去住，自给自足，也省的一有什么事，在城里就吃不饱饭。

已是春初，依然寒冷的河风吹着呜呜的夜曲，伴随着帐篷里的呼噜声，岸边放开的马匹，悠闲地甩着尾巴，嚼着野草。周围看不见的黑夜里，好像藏着无数让人恐惧的怪物。

“嗖嗖嗖”的破空声异常刺耳，熟睡的士兵和将军瞬间惊醒。哨兵的警报声同时响起：“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