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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选择（第1页）

柳倩吓坏了，酒宴期间，就有咸猪手乘机占便宜，她是敢怒不敢言。看到那些人喝的差不多了，就找机会退到门外，主动要求帮两位头目去后院送酒菜。苏本江和王象也喝了不少，当然没意见。

作为灵药堂弟子，都是有真本事的，路上，柳倩往酒中加了些东西，哪怕平日你是千斤不醉，这加了料的酒只需三两杯，必会睡的打雷都吵不醒。躲在屋外，听到屋内安静下来，柳倩蹑手蹑脚走进去，确认看守都睡死了，才跑去挪开抵门的木桩，轻轻打开地窖的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想想也是，几十个人呢，都要方便的啊。

“师姐，师兄师姐，我是柳倩，大家快出来。”柳倩小声呼喊。

已经半夜，余音他们大部分都睡着了，只有两个守夜的，听到声音，看到亮光，慢慢摸过来问清情况，赶紧叫醒大家伙儿，挨个钻出地窖。看守们东倒西歪，躺倒一地，桌上还有未吃完的酒菜，饿急了的大伙儿直咽口水，直接上手抓着往嘴里塞。两天了，他们只吃了一个馒头。再渴也没人去动酒水，笑话，灵药堂弟子的鼻子可灵着呢。

柳倩带着大家朝外走，希望前头的人都喝醉了，不要现他们。

世事不能常如意，他们推开第三道院门时，赫然现，李世雄带着人，提着灯，正在门外等着他们。他一抬手，藏在暗处的喽啰齐齐现身。

“既然不喜欢呆在地窖里，那就早些上车吧，省的明早赶时间。”众人又被绑起手脚，堵上嘴巴，分别塞进四辆马车里，没有车厢，只有临时钉起来的木栅栏。虽说南疆不冷，但是冬天的夜，在屋外还是有寒气。众人挤在一起，无奈认命，不知这些人明日要把他们运到哪里去。

孔舟带人出山的时候，天色只剩下最后一丝亮光，几处营地的，股股浓烟倔强的冲上云霄，形成一团团又厚又大的云，慢慢融到夜色中。梁玉安他们从担架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众人被夜色和浓烟笼罩着。

不止于此，夜色来临时，岭下村开始狂欢时，南疆沿线的几个县城，几乎同时有民房起火，然后开始蔓延。已经回家的人们跑出来，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家，粗暴的砸开别人的房门，冲进已经打烊的店铺，无故暴打遇见的行人。有心人现，这些得了失心疯的人，都绑着红色云纹的抹额。然后，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那些戴抹额的人又不见了。

南疆已乱。

京城从南至北的大道上，这几天，天天有传讯的快马，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李福告诉伙计们，信使背上的这种旗帜，表示十万火急，要日夜不停，比八百里加急都更快。

京城里的粮价一天一个价，比刚入冬那会儿翻了几番。眼看就要过年了，街上却没有往年那种气氛，墙根边上多了很多乞丐。街道上巡查的不只是京兆尹的衙役，还多了巡防营的官兵。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出了有事生。

终于，在腊月二十五，朝廷布新的消息，布告栏前，衙役一遍遍念着：“……云麾将军方天亮失职，致使边境失守，乌兰、南凰两国流民如入无人之境，我大梁南疆十八县落入乱民之手，圣谕令云麾将军即日起降为宣威将军，所属即日全力追捕乱民，将功补过。着大将军郑文浩带兵十万，平乱南疆。……灵药山本为我大梁之地，其上江湖门派皆应为大梁所属，其灵药堂众，勾结叛民，乱我疆土，罪大恶极，特此除名，其下子弟皆为逃犯，敢收留藏匿者同罪，……”

凛冽的风带走树枝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街道上的人更少了，巡防营的马蹄声像是敲击在人的心尖上，压抑，沉闷。天空阴沉沉的，铅云堆积，要变天了。

东市贵人们的居住区今天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巳时初，一群人从东城门出，绕到北方禁卫军所在的北门口，焦急的等待大将军郑文浩的出现。他们是东市各个贵人家的忠仆，几个月前，他们家中的公子少爷远赴南疆，本来平安的行程如今变得凶险，他们要随同大将军一起前去南疆，接回自家公子，脱离危险的漩涡。

李福没敢把南疆动乱的消息传进梁府小院，每隔三五日按照先前东家的要求送些东西进去，昨日他还收到东家的书信呢，正好明日又要送东西进去，亲自把里头给老夫人（这是他自己给东家生母想的称呼，在外人面前可不敢这样称呼）的信带过去。快过年了，提前给老夫人和玉婉小姐拜个早年去，正月开衙前，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是进不了东市的。趁雪还没下下来，再去趟城隍庙，祈求东家早日平安归来。

梁玉安只是轻伤，休息两日就跟着方天亮东奔西跑，追击叛民。张小年没说什么，于飞不止一次提醒他，如今外面太乱，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大营里怎么说也比外面安全，自己和张小年拿的是保护他安全的钱，他这样专门往危险的地方去，得加钱！梁玉安耍起无赖，因为他身上没带多的金银，对二人说：“等回了京城你们向梁老爷要，我不跟着方将军，怎么完成梁老爷给我的任务，他让我给他梁家挣军功，好谋求个一官半职，现在的情况不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吗？再说，我们杀的都是作乱之人，救的是大梁百姓。你们要是觉得吃亏，就不要跟着我了。哦，对了，尾款不要找我，谁请的你们找谁去。”

张小年看看他们，说：“公子，我们可以跟您去，但是原先的价钱真的少了些，回去后还请您做个见证，我们也好要求梁老爷多给点儿。于飞他不是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其他家的公子这几天都没有出去，他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这些都是小事。我完成了梁老爷的任务，什么都好说。你们跟着我难道不比跟着其他公子轻松吗？至少我是有自保能力的，不是吗？”

陈明瑞的帐篷里，几个护卫死死守着他，不给他出去的机会。什么军功，都没有公子的安全重要，万一公子有个闪失，自己一家老小都别想活了。

刘世亨也差不多，他的护卫多，分成两派，刘家家仆认为，如今最好待在营中，哪里都不去，京城的老爷定会派人来接他们回去。而请的天南江高手则认为：呆在营中是错误的选择，方天亮这次失了南大门，必会遭到朝廷的责罚，他们必须马上离开，不能受到方天亮的牵连。而且他们熟知地形，可以轻易的穿过战乱区域，早日回京。刘世亨看着碗中没有一点油星的饭菜，在心中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