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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季迁,周鼎元也回过了神,赶忙凑到季迁跟前问道:“怎么回事?张天师怎么走了?”
季迁无辜地摇着头,“没怎么回事,应该是他已经抓完他说的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啊?怎么快啊?”周鼎元还想继续追问,又怕自己说漏了嘴,毕竟自己是让天师来看看季迁的病情的,结果自己什么都没问到,什么都没看到,人天师就这么匆匆离开了,他低头看向手里的铜镜,“那这个东西怎么办?”
一面批来的铜镜值不了几个钱,也不指望这个东西真的有什么法力,季迁耸了耸肩,“既然都已经抓完了,这东西应该也没什么用了吧,回头给收废品的吧。”
周鼎元竟然挑不出毛病来,只能顺手将铜镜放到了一旁,故作自然地坐到缝纫机前给天师消息。
“天师,麻烦你了。”对方估计很忙,没有立马回复自己的消息。
季迁站到咖啡机旁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抿着杯沿,目光却始终落在周鼎元身上。
来到这边这些日子,经历了各种,知道能回去时候的欣喜,以及回不去之后的失望,各种大起大落,季迁俨然已经消化,特别是现在跟周鼎元在一起,他情绪控制得也越来越到位。
这个全是beta的世界和自己先前生活的社会有相同,也有不同,就像自己不能接受作为顶级a1pha一无所有,周鼎元也同样不会相信自己曾经拥有过一切。
季迁想通了,周鼎元会把他当做精神病,如果他再在其他人面前口无遮拦,那些人也会跟周鼎元有一样的想法,不是每个人都像他的beta一样善良,如果被有恶意的人现自己跟他们有所不同,可能真的会面临未知的危险。
自己暂时没办法让周鼎元让相信自己,这些话在周鼎元面前说说也就算了,面对其他的人的时候,自己还是得表现的跟其他人一样普通才行,至于让周鼎元相信,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天冷,天色说黑就黑,六点多的样子,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今天本就没有工作的打算,他俩都累了,季迁说道:“今天早点关门休息吧。”
周鼎元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休息意味着什么,见季迁在喝咖啡,还非诚贴心地提醒了一句,“我看网上说,咖啡喝多了睡不着的。”
只是关了卷帘门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楼道的灯还没时间修,周鼎元用手机照明走在前头,季迁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声在空洞的楼道里断断续续,有种莫名的情愫袭上周鼎元心头。
季迁闹着要回来住,不就是嫌医院不方便,他回来肯定是要洗澡的啊,洗澡?他现在绑着胳膊,没有自己帮忙肯定是没法洗澡的,要说他俩大男人,帮季迁洗澡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季迁脑子有病呀。
周鼎元七想八想的,连脚步都慢了不少,季迁跟在他身后也没有催促,只是轻声开口,“我们好几天不在家,家里的花花草草也没人浇水,你刚刚浇过了吗?”
“没有。”忙了一下午,哪有时间关心花草,别的植物周鼎元不担心,他就是有点担心他房间的那株兰花。
季迁还是了解他的,开口安慰道:“现在天气凉,那株兰花本来就不应该勤浇水,你别太担心,前几天还下过小雨,顶楼的花草也不至于太缺水。”
不知道为什么,跟季迁闲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就算有什么状况,季迁总能有效地安慰到自己,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二楼的房间,季迁主动道:“我想洗澡,你得帮帮我。”
季迁态度诚恳,还带着点儿难以察觉的央求,周鼎元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而且人天师都说了要顺着季迁,洗就洗吧。
他看了一眼季迁的肩膀,那地方打着石膏的,石膏那玩意儿沾了水肯定变形,他抓着后脑勺有些苦恼,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外面拖进来一个挺大的塑胶桶。
季迁原本还有些不解,眼看着周鼎元将桶清洗了几遍,然后在往桶里装热水,“你让我用这个桶洗?”
“这桶就装过水,又没干过别的。”不用桶洗,还能用什么洗,家里又没有浴缸。
季迁明白非常时间,非常手段的道理,他已经无数次因为现实放下身段,但是周鼎元的总能刷新他对生活品质要求的下限。
大概是打从心里接受不了自己堂堂a1pha坐在塑料桶里洗澡,季迁抿着嘴唇,绷着脸,一言不。
“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周鼎元握了一下季迁吊着的手,因为打着石膏,季迁的外套是披在身上的,右手一直裸露在外面,他指尖冰凉,也不知道冻坏了没有,他居然都没喊过冷。
周鼎元原本还想挤兑季迁两句的,见他又隐忍又可怜,有点于心不忍,更何况人家是因为救自己才受伤的,他耐着性子道:“家里就这条件,又没浴缸给你用,不洗你又不行。”
季迁没说话,但是抿紧的嘴唇微微蠕动,眼神有些犹豫。
周鼎元趁热打铁,“这不实在没有办法嘛,你不说,我不说,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坐桶里洗澡的。”
就算是最逞强的a1pha,被自己伴侣哄两句,也是能放下身段的,周鼎元说的没错,只是他看到了而已,连自己的beta都不介意,自己也不必太介怀,季迁慢慢说服自己。
“就这个了。”要季迁主动要求用桶洗澡可能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周鼎元刻意引导他。
季迁缓缓吁出一口气,有点别扭地点了点头。
真矫情,周鼎元头一回遇上季迁这样的,一个大男人打屁股针,坐桶里洗澡都得人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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