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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额娘,我们在屋子里罚站,外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编排您说一套做一套。”毓溪不敢轻浮,定下心思说,“我以后一定谨慎,不再带着妹妹们坏规矩。”
德妃却道:“你以为瑞景轩里,就没有旁人的眼睛了吗,若真叫你们站到院门外去,他们才会笑话额娘太做作,是故意教训给外人看,和那些人周旋,要拿捏分寸。”
毓溪不免紧张起来,一时也记不得,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会不会叫什么人听去。
德妃摸摸儿媳妇的手背,淡定地说:“日子还长着呢,正经的天家日子还没开始,额娘对你说这些话,是盼你珍惜眼前的光景,多几分潇洒骄傲,再过几年,你才会感受到真正的身不由己。可即便到了那天,也不必害怕,人都是一步步往前走,没有什么一帆风顺,要紧的是,在乎你的人都在你身边。”
“是,媳妇记下了。”
“阿哥府里,必定也有旁人的眼线,防不胜防。”德妃温和且郑重地说,“慢慢来,学着一寸一寸拿捏他们,你是一家之主,哪怕有人是谁的眼线,你也要凌驾于他们之上。”
毓溪不禁挺起胸膛,落落大方地回应婆婆:“额娘,我会好好记着您的话。”
儿媳妇聪慧,一点即通,德妃好不欣慰,婆媳俩说得正高兴,暖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五公主风风火火闯进门,婆媳俩都跟着紧张起来,谁知还大口喘气的人,自己就高兴了,大大咧咧地问母亲要茶水喝。
“怎么又跑起来,才罚站呢。”毓溪起身来搀扶小姑子,替她轻轻抚背顺气。
“我、我以为……”温宪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额娘又罚你呢,他们说额娘把你关起来说话,嫂嫂,我是来救你的。”
德妃生怕女儿岔了气,不着急训斥,待她气息平稳才安心。
温宪痛快地饮下一杯茶,说道:“四哥好心送你来陪我,结果我害你挨骂受罚,下回他再也不带我玩儿了。”
德妃问道:“你就这么跑出来了,没向皇阿玛交代?”
小公主很是得意:“皇阿玛应许了,我才来的,额娘,我留着一手呢。”
“什么叫留着一手,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额娘……我们好久不见,见面您就罚我,这会儿又要训我,我就知道额娘偏心小宸儿,不喜欢我。”话虽如此,公主却紧紧抱着母亲撒娇,平日在宫里、在兄弟姊妹间横行霸道的人儿,此刻只是母亲怀里娇滴滴的闺女。
毓溪正看着有趣,额娘却轻轻拍女儿的脑袋,问:“说实话?”
温宪憨然一笑,央求着:“皇阿玛说,要是您不消气,就要揍我呢,额娘……您还生气吗?”
毓溪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幌子,想到妹妹两头得罪人,禁不住笑出了声,见母亲温柔地看过来,越不顾忌什么规矩,敞开心怀表露自己的高兴。
“额娘,我陪妹妹去向皇阿玛复命,而后就……”毓溪壮了胆子说,“我想回家,胤禛一定很担心,改天再来园子向您请安。”
原本将皇子福晋留宿,就不大合规矩,德妃自然答应,又叮嘱女儿:“和嫂嫂去,要好生走路,不许奔跑,告诉皇阿玛,额娘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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