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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进上房,琴雅问我:“爷,郭络罗家送了帖子来,您去吗?”
我摇头:“不必了。”
礼到了就行。郭络罗家我从未去过,结果绮礼一中举,我就过去,未免授人口舌,以为我攀附。
……
“爷,”高福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回我:“小阿哥发了疹子,李主子请爷看视。”
什么?我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边走边问:“回福晋请太医了吗?”
“回爷的话,福晋已命奴才打发人去请了!”
来到玉婷院子,琴雅已经在了。看我进来,琴雅叫我:“爷,您来瞧瞧!”
看着孩子身上大片的红疹,我惊怒交加,喝问:“怎么回事?”
奶娘簌簌禀告:“贝勒爷,这疹子小阿哥午睡前都还没有,这都是小阿哥午睡起来后才发现的。”
午睡才发的?
“爷,”琴雅劝我:“且等太医来了,听太医怎么说。”
“四贝勒,”新换的高太医回我:“才出生的婴儿,体内多少都有些胎里带的湿气。小阿哥身上的红疹就是湿气重的征兆,也就是常说的小儿湿气疮,下官开个洗敷方给小阿哥洗浴。”
听说是小儿常见病,我稍稍放了心。待看到方子也只是蒲公英、野菊花、甘草一类的常见药,我愈觉放心。
没一会儿药房照方煎了药水来,奶娘替弘昀洗澡,我看弘昀身上的疹子平复了不少,洗方有效,方才离开。
放心没两日,高福又来回我:“爷,小阿哥咳嗽流涕,李主子请爷看视。”
怎么咳嗽了?我皱眉:先弘昐咳嗽是时气,弘昀没出月,不至于又是时气吧?不是时气,那多半就是受凉,近来弘昐每日都有洗澡泡方。
“四贝勒,”高太医回我:“小阿哥受了寒凉,现才是寒症初起。依下官愚见,小阿哥还小,倒是不忙开方,且带暖些,看能否带过去。只要今晚不烧,多半就好了。”
猜想得了确证,打发走太医,我即刻撂脸:“高福,奶娘伺候小阿哥不上心,打二十板子!”
较皇阿玛责张启用整少了一半。一则奶娘妇人,二是为小惩大诫,我想奶娘戴罪立功,今后用心伺候弘昀。
傍晚高福又来回我:“爷,小阿哥发烧,李主子请爷看视。”
弘昀发烧只我看没有用,必然还得请太医。
“四贝勒,”高太医皱眉:“小阿
()哥烧这么高,必是得用汤药。只小阿哥才会吃奶,这药怕是难喂。”
“高太医,你先开方!”
煎药得时间,至于喂药,大不了跟早前弘昐不肯喝药时一样,灌。
弘昀出生才几日,却是颇知道甜苦——药才入嘴,立就皱蹙起小眉头,闭眼大哭,入口的药全顺着嘴角倒流了出来。
我吩咐:“高无庸,你捏住小阿哥的嘴,不许他躲。”
“嗻!”
高无庸探手固定住弘昀的脸,我舀半勺药喂到弘昀嘴里,弘昀脸不能动,嘴不能合,就拿小舌头抵我勺子,我不为所动,到底喂了进去。
弘昀呛到了,开始咳嗽,我放下勺子,示意高无庸给他顺气,药又流出不少。
我吩咐高福:“告诉药房,再照样熬一碗来。”
喂完两碗药,我站起身,我吩咐:“小阿哥喝了药,一会子发汗,都仔细伺候着。”
丢下话,我回书房。
刚我喂药喂出一身大汗,现小衣都是湿的。玉婷院子虽说有我的衣裳,但我以为不合给人知道。
换身衣裳,我又来瞧弘昀。弘昀已经睡着了,脸颊却是烧得通红。我摸摸他的额,无悬念地滚烫。想着药起效用得要时间,我回书房佛堂祈福。坐足一株香,我再来看弘昀,额头似乎更烫了。我觉出了不祥,喝令高福:“快请太医!”
未等及太医来,弘昐就抽过去了。
弘昀没了,玉婷受不了打击,跟着倒了。因为玉婷还没出月,我也不能去瞧她,唯只有对着佛堂上的菩萨像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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