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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十六岁的苏润平捂着自己耳朵,央求道,“姐,痛。我没嫖,真没嫖。我说卫老八。”
苏清方姑且撒了手,警告道:“你敢去嫖,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知道,”苏润平揉着被捏红的耳朵,连连点头,不忘提醒,“姐你也要记得我的话,不能嫁给卫老八那个混球。”
苏清方无奈叹出一口气,“那你快点考个功名,扬名立万,你姐姐我说不定就能不嫁人了。”
“考!”苏润平拍着大腿,信誓旦旦,“我今年就去考!”
今年秋闱,若能得中,便能参加明年的春试,否则便是又一个三年。不过润平还小,三年后也才十九。人家五十还能称一句“少进士”呢。
苏清方笑道:“那你要好好用功哦。”
两姐弟又说笑了一会儿,天色晚下来,母亲那边派了人来传饭。
心中烦郁的苏清方没什么胃口,但因为不想母亲、弟弟担心,也同平时一样用了一碗,结果有点积食,又看雨也早停了,就想着出门散散步、消消食。
侍女岁寒在旁掌灯,走一半忽然想起未带披风,受寒着凉了可不好,就把灯笼给了苏清方,嘱咐苏清方在原地不要走动,她去去就来。
“岁——”苏清方叫也没叫住,只见岁寒兔子一样蹦走,小小叹了口气。
冒失的丫头。
许是夜晚昏昧会把时间拉长,苏清方觉得等了许久,十分无聊,就想着边走边等。
晚上不太好认路,随意几步,也不知溜达到了何处,只见池塘微泛涟漪,假山错落迭起,一间小阁隐在其间。
苏清方悠然从旁经过,隐隐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起初以为是春日发情的狸猫叫,仔细听来,却是女人夹杂着男人的声音,说话不似说话,吵架不似吵架,吁吁喘喘,缠缠绵绵。
这是……碰到野鸳鸯了?
苏清方面容尴尬,不想惹事,蹑手蹑脚准备走,却恍然听到暧昧的言语中似是提及自己,提起的脚停在半空,伸长耳朵听了听。
“滋郎……”女人娇喘着气问,如娇似嗔,“不是一心想娶表姑娘吗?怎还来找奴?”
卫府里的表姑娘,眼下只有苏清方一人。所谓之滋郎,难不成是卫滋吗?
又听男人低笑问:“你吃醋了?”
“奴有什么好吃醋的?”女子咯咯笑,“只是我听他们说,表姑娘不太愿意呢。”
“由不得她,”男人拍了一下女人屁股,十分清脆,换来女人一声娇吟,“她们娘儿仨吃住我们卫家,何况又是个无依无靠、十八未许的老姑娘,做我的正妻,不算亏待她。现而今,府里的人都晓得我要娶她,待过几天我再禀明祖母,姑母还能拒绝不成?实在不行,给她灌几盅酒,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呀,我再纳了你,好不好?”
已经挪到墙根底下的苏清方脸不红心不跳,唯剩背后一片冷汗。
卫老八,臭王八,肚子里没得一点墨水也就罢了,全是坏水,那种放了三年五载、馊透了的坏水。
苏清方切切咬牙,看到旁边摆的不及收拾的枯木残枝,怒向胆边生,揭开灯笼,把蜡往里一扔,顿时火起。
待到火势到了不大不小的地步,苏清方一边躲到旁边的假山后面,一边捏着嗓子,用完全不同于她平日的声音喊:“走水了!走水了!”
几声破锣嗓子,把一堆人喊了过来。
屋里的野鸳鸯闻得,更是惊得上蹿下跳,裤子都不及穿,连滚带爬跑出来,被一堆人看了个精光。
看戏的苏清方偷笑,放心了下来,拔腿准备开溜。
岂料一个转身,苏清方撞到一面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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