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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的床,好香的气息,好暖的阳光。
自曼慢慢睁开眼,模糊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周围的一切陌生又不是完全的陌生,这里是……她起身坐起来,是顾羽宁的卧室,湖蓝色的蚕丝床罩,烟灰色的地毯,进口的西班牙水晶台灯,还有空气中弥漫着他惯用香水的味道,这个房间她只进来过一次,在他们结婚的那一晚。
她微微皱眉,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腹,好像能感觉出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尖被针扎了一下,隐隐的疼。
她深深吸了口气,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看了一眼时钟,早上八点,顾羽宁已经出门去公司了,会是谁呢?
“醒了。”
磁性又沉闷的嗓音在门口响起,那张泛着光泽的英俊脸庞出现的很随意,湿润的短没有被胶固定,散落在额头前,穿着一身运动装的顾羽宁活力十足的样子好像从时尚杂志走下来的模特。
“我把胡阿姨留的乌鸡汤热了一下,你要喝吗?”他一边解开拉链脱掉运动上衣,一边随口问。
自曼愣了一下,平日里他对她呼来喝去,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喝的话,我给你端上来。”他半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的另一角,目光专注地看着自曼。
自曼又愣了一下,对上他诚恳真挚的眼睛,视线滑过他线条极好的结实肌肉,第一次正大光明对着这样的他,她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绯红,赶紧将目光挪到别处。
“不喝就算了。”他站起来,朝淋浴间走去。
“三哥,不是,顾羽宁。”自曼忽然喊出来。结婚那天,顾羽宁特意提醒过她,不许她再叫三哥,可她一时半会没有习惯。
顾羽宁停下来,扭过头,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孩子没了,我们离婚吧!”自曼毫无犹豫地说了,不是一时冲动,从昨天她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便想清楚了,长痛不如短痛,对自己,对他,结束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对彼此的救赎。
顾羽宁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转身过来走到她跟前坐下来,彼此很近的距离,能看清彼此脸上细微的毛孔。
他的注视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自曼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微微垂着眼帘,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眼前的男人不是善茬。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他的声音闷极了,像被捂在真空中。
自曼咬了咬有点干涩的唇,再说一百遍,她也可以。
“我说我们离婚吧!”
“可以!”顾羽宁淡漠地说道,不带一丝情绪,“不过,你去亲口告诉两家的长辈,他们都同意的话,我不会反对。”
自曼抬起亮黑的眼眸,闪出一点焦虑,她去说,这不是赤裸裸的为难她嘛!
“你不去,让我一个人去?”
“嗯,是你要离婚,不是我。”顾羽宁站起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走到淋浴间的门口回过头又补了一句,“我可没拿婚姻当儿戏。”
自曼扶额,什么叫没拿婚姻当儿戏,谁不知道这场婚姻的背后有太多无法言说的巧合,他也说得出口。
淋浴间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水声好像顾羽宁出的咒语紧紧地箍住自曼的脑袋,自曼的心里忽然腾起一股烦躁,肚子也跟着作祟,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她走下床,脚底像踩着棉花,果然,气血大亏,她有点头晕目眩,赶紧坐到起居室的沙上,靠在那儿,稍稍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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