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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约定（第1页）

清晨的雾气逐渐消散，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如疾风般在宽阔的官道上飞驰。这辆马车驶出曲沃城后，一路向西南继续行驶约五十里，度忽然慢了下来，并最终停靠在一片茂密的杨树林之间。

车帘被轻轻掀开，从马车上走下来两名男子。其中一人身着华服，气质儒雅，他便是晋国大夫荀息；而另一人则身材魁梧，神情威严，此人乃是骊戎部落的领。他们二人在此处下车，似乎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商议。

只听荀息语气诚恳地对骊王说道：“再往前行走十里左右就能抵达晋国的边境了，到时候你把这套准备好的商人服饰换上，相关的通关文牒以及路途所需盘缠都已备齐，我就不再远送了。只是，你千万要牢记我们之间的约定，绝对不能违背诺言啊！”

骊王心怀感激地回应道：“非常感谢荀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会信守承诺，将你与晋国国君交代给我的事情妥善处理，请尽管放心吧！”话音刚落，骊王朝荀息抱拳作揖表示谢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荀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随骊王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并在嘴角边流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且略显怪异的笑容......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了半月有余。这一天乃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晋献公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让众人惊愕不已的是，这位君主所迎娶之人竟是前不久从骊国出逃的骊王的两个女儿——骊姬和少姬！

一时间，消息传遍朝野内外，引起轩然大波。

曲沃城内，依旧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一片欢腾喜庆之景。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此番热闹之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氛围。人们面带微笑，相互道贺，但那笑容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可谁也说不出这股怪异究竟源自何处。

就连晋献公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暗自寻思：这场婚礼本应是皆大欢喜之事，为何会有如此诡异的气氛？难道是臣民们对我迎娶骊姬姐妹有所不满？亦或是其中另有隐情？

带着这些疑问，晋献公努力想要寻找答案，却始终无果。他环顾四周，看着满目的繁华盛景，心中越觉得不安起来。眼前的一切看似美好无比，实则暗藏玄机，而那个关键所在却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再次见到骊王，双方的身份却生了一定的变化——从前的阶下囚，变成了国君的岳丈。

晋献公站在朝堂之上，对着这位新任的“岳丈”深施一礼，说道：“岳父大人亲送两位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骊王则满意地说道：“贤婿多礼了！前番承蒙不杀之恩，侥幸回国。常念此恩德，总觉无以为报。幸有不才女，今已长成，模样尚可，特送至君上门下，还望切莫推辞！”

晋献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赐座。心中暗想：骊王啊骊王，为了得到你那两位倾国倾城的女儿，我可是“大动干戈”费尽了心思啊！寡人这番苦心，或许只有荀爱卿懂得？

想到此处，晋献公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襟危坐的荀息身上。而就在这时，荀息似乎也有所感应一般，同样抬起头来，视线恰好和晋献公交汇在一起。两人对视片刻后，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场盛大的婚礼场面极其壮观，规模空前绝后，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之久！在此期间，各个诸侯国派遣使者前来道贺，并送上丰厚的贺礼表示祝福；甚至连周天子都特意派出使臣携带精美的锦缎以及名贵的骏马作为新婚礼物赠予新人。

一时间，晋国宫廷内外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处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氛围。整个国家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仿佛被这幸福美满的气氛所笼罩。

从公父的婚礼现场回来，姬夏疲倦地推开卧室的门，准备休息。突然，房内的油灯被人点燃了，点灯的正是重耳的大娘舅狐偃。

姬夏心下一惊，连忙对着狐偃施礼说道：“不知舅父大人在此，望乞恕罪！您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油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照在狐偃的脸上，让人一时琢磨不出他的想法。

就见狐偃沉默片刻，手捋胡须说道：“重耳呐，这两天的婚礼你也参加了，对此你有何看法？”

姬夏心想：历史书上早就说了，这是晋国朝政混乱的开始，也是我重耳经受磨难的开始。可是，惟其如此，我才能把握住天赐的良机成就一番功业……然而，这些话可不能告诉眼前这位娘舅，因为他将是那陪着我历经艰辛的功臣之一啊！同时，一旦说了出去，恐怕他会怀疑到我的真是身份上来，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智者啊！

想到这里，姬夏开口说道：“启禀舅父，君上此次大婚震动天下，不仅向世人展示了我晋国雄厚的国力，更是让那些心怀叵测的戎狄小邦们感到胆寒——晋国要是想灭其国掠其地，将不费吹灰之力！舅父大人，不知我说得是否正确，请您赐教！”

狐偃抬眼盯着重耳看了片刻，总觉得这个外甥似乎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可是却说不出来。想到前几日重耳苏醒之后有关他的传言（当然是从狐忠父女那里听说的），狐偃便开口说道：“重耳啊，你以往的见识非同一般。可是，对于此事的看法却太过平庸了！”“敢请舅父赐教！”姬夏连忙躬身施礼说道。

“你与常人一样，只看到了婚礼给晋国带来的好处，殊不知‘祸福相倚’啊！据我在骊戎的探子回报，这骊王之所以没有被杀，是因为咱们国内有人在帮他，而那个人又是得到了君上的授意才这么做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狐偃缓缓说道。

“烦请舅父明示！”

“那个人就是——荀息！”狐偃说出“荀息”二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姬夏闻言，连忙吃惊地附和着说道：“难怪此人近来常被君父提起，不久之前还被升为了‘一等大夫’，原来是有原因的啊！”

“重耳，你要记住今后遇到此人说话办事可得万分小心呐！他荀息为了爬上高位，做出了许多令人不齿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就不细说了。”狐偃清了清嗓子，端起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才说道：“君上有宏图大志，自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内修仁德爱民如子；外拓疆土不遗余力。数年下来，我晋国俨然成了一方霸主。然而，此番对骊戎动武、偷放骊王、迎娶二女这一系列操作，似乎有些反常？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今日在宴会之上无意间看到君上与那荀息眉来眼去，我便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