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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再是兄妹（第1页）

“「体恋」吗……只有这个办法了吗……”望着怀里的万俟雪，万俟雨心里不是滋味。因为此时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自己眼前，自己怀里的“妹妹”，“我究竟，该是你的谁呢……”

寒小风并没有把目光从疲惫的月琴身上移开，但却是对万俟雨了问：“「体恋」？”万俟雨被寒小风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吸引了目光，看向寒小风。寒小风依旧没有还之以自己的目光，而是长吁一口气。

半响，万俟雨才是从口中挤出来了一句话：“小雪是我的妹妹……可是……艾希却是我前世的恋人……我……”

“这样啊……”寒小风终于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月亮，随后又看向了万俟雨，“可惜了，并不算是圆月呢……在地上看到的这样不完整的月亮，站到高处又能否看得完整些呢。”

“诶？”

“你的身份，不就是你吗？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始终都是你自己啊。”

说完，寒小风带着月琴离开了。

一个人坐在庭院里，万俟雨久久不能平息自己。

倘若那天万俟慕城没有经过那条落雪的道路……

倘若那个女孩没能得到天使投来的目光……

倘若自己并不是什么鬼天守的转世……

倘若……

那个女孩，那个叫做“万俟雪”的女孩，应该是什么身份呢？而自己又该是什么身份呢？

当邻舍屋顶的瓦片被野猫踢掉，破碎声惊动了对街的狗，狂吠声杀死了夜的宁静——万俟雨回过神来时的第一句话：“过五天就是红月了……‘阳月之日，阴邪弥散’……”他犹豫着「体恋」之术，却同时计算着适宜的时日……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已经很晚了，还不睡吗？”身后万俟雪的声音如同剪刀一般，剪断了万俟雨当下的忧愁。万俟雨愣了一下，想起身，同时又想开口，不知所措地，他最终还是坐在了那里，轻声说：“没事，我看月亮呢——倒是你，身子虚，要不先回……”

“我是不是，又失控了……”看着万俟雪有些抽泣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万俟雨愣住了——大家一直认为万俟雪对于艾希以及失控的事一概不知，大家也不愿跟这个只有「地武级」的小姑娘谈论这些。似乎大家都想塑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给这位曾经在两次的混乱与杀戮中存活下来的女孩。可是……

“小雪是不是又给哥哥们添麻烦了……”万俟雪低着头，声音也是颤抖的，“其实，我有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艾希姐姐的失控，还有大家……如果小雪给大家带来了负担，小雪愿意去弥补这些过错……”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

“鬼天守！”

这个名字从万俟雪的口中涌出，顿时让万俟雨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你也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我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这些年，随着艾希姐姐的力量不断充斥我的身体，我和艾希姐姐的共鸣也愈来愈深，艾希姐姐的记忆以及感受，我都能感同身受……只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艾希姐姐力量伴随情绪的膨胀而涌现，却一点控制住她的力量都没有……我没有月琴姐姐那样坚韧的信念，也没有寒小风哥哥那样的力量……我……”

“这些不是你应该苦恼的事情……妹妹……”

“你还是把我当做你的妹妹吗？”

万俟雨又是愣了一下，这句话仿佛炸弹一般在他的耳朵，大脑里炸开，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俟雪的这句话。

“我的命是艾希姐姐和万俟家给的，无论是作为偿还，还是作为弥补，亦或者是我不知从什么时候以来的私心……”

万俟雪从背后抱住了万俟雨，却是不做声。万俟雨正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不想再被‘妹妹’这个身份束缚了……”

万俟雨抚摸着万俟雪的头，理着她的丝——

刹那间，他顿时心生了一种陌生感——眼前的万俟雪已然成长了不少，已经不再是和当年那般幼小了。

或许是她经历了两次混乱和杀戮吧……或许是她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吧……或许是她与艾希的共鸣吧……又或是……

“小雪。”万俟雨轻声呼唤起她，“那好，那便依你吧……”

五日后，夜里，天挂一轮红月，天地之间的阳之力躁动着，而万俟雨和万俟雪对坐于屋子里，门窗已然被符咒禁锢封印——这是万俟雨同泉子扬约定好了的，直至艾希之力被抑制之前，这封印是绝对不能打开的。要么万俟雨压制住艾希之力，要么两人同归于尽在这间屋子里。这是万俟雨所想的。

屋子外，以泉子扬为的众人在泉子扬的指挥下向阵法施以法力，一切看似准备就绪了。

仪式开始以前，万俟雨咽了咽唾沫，两人互相对坐着，却互相低下头，羞红了脸——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事，于是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法阵开始运转，两人也渐渐开始察觉到自身的法力被稀释了，身体也愈轻盈，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也开始上升，在阳之力的催化下，万俟雪身上逐渐起了反应——是艾希的力量开始被逼出来了，也就是说，仪式已经开始了。

万俟雨将双手扶在万俟雪的双肩上，万俟雪被这一搭惊了片刻，也抬起头来，望着万俟雨——

双目对视之下，双方的脑海中开始闪出无数张回忆画面来——书生也好，鬼族最后的骄傲也好，下凡的仙女也好……万俟雪的双瞳也开始涣散，然后渐渐染上了白光——“天……守……”万俟雪的身体也逐渐开始蜕变，艾希的意识逐渐占据了她的身体。

万俟雨下定了决心，便将脸缓缓凑了过去，在那一刻的覆盖下，两人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

“天地无量，阴阳借法，三界兵甲，凭我令使——乾坤急急如律令！”随着泉子扬一声令下，顷刻间天上无雷却是雷声涌动，地下无震却是沙沙作响，“若是我一人施展此术，怕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回应——凝聚了这么多人的法力，现在这股力量怕是已经达到了「战神级」底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