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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病相怜（第2页）

一名中年女人正在自家厨房准备午餐，虽然屋内物件实在是不少，各种用途的餐具，各种类型的书籍，家人寄来的小物件和邻居送的茶具，都井然有序摆放着。

在客厅一角的书架上，最显眼的中心位置存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左边女人身着白色长裙，右边的男人身穿一身军装，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两人中间，戴着顶军帽，与身后男人衣服是同样的配色。男孩站的板直，有模有样的对着镜头敬礼，身后的夫妇二人，笑容灿烂……

女人拿出一颗土豆，熟练削皮，捣碎，放入锅蒸，再打上一颗煎蛋……看似十分安稳。

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

女人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从精神世界一下回到现实一般，手都险些被热锅烫到。

她放下手中的活，将围裙脱下，出门查看来者为何人。

透过门上的猫眼，如她所愿，那正是这种日子里她最想要见的人。

女人打开门……

……

自从比利希与两人分离后，比利希心里就一直琢磨着一件事……实际上这件事他早就在想了，包括这一次揽下送特琉斯夫妇到收容所的活，也并非只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他和佩扎里亚是“同病相怜”之人，还有更多的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直到此刻，他依然在想着应当如何面对这件事，面对这个人……以及许多事，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他依然是个稚嫩的少年人罢了。

犹豫无法解决问题，虽然比利希自己无法摆脱犹豫的念头，也无法获得方向，但是他的手还是敲响了那熟悉的门扉。

咚！咚咚！

等了十几秒的时间，门把向下旋转，里面的人将门推开。

“妈。”

“比利希？”

比利希在看到眼前人的瞬间忽然的感受到一种安心，使他心中的忐忑一时间都变得微弱了些许，但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不知如何开口。

房内的女人率先开口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说着，她把门完全敞开，身体也随着门一并斜了过去，意使比利希赶紧进屋，外出从军而突然归来的儿子使她的嘴角翘起，心中的喜悦与惊喜无法掩饰。

说完后，女人旋即转身进屋，又继续忙碌起午饭，比利希却仍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屋。

女人一边忙碌，一边说道：“你要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连饭也没准备……”

比利希心中急切的想要了解一些事，像是母亲的糖尿病……她有没有控制饮食，好好保护身体；亦或是家里的一些状况，随着天灾的降临，有没有足够的物资蔬菜水果，水，气，电这些日常的必须资源一定会变得愈加珍贵。还有一件他最不想告诉母亲却最需要告诉她的事——自己父亲的牺牲……比利希想了一路，此刻依然不知所措。

女人回头见比利希迟迟不进屋，眼神恍惚又带着丝失落之意，便再次说道：“快进来啊，站门口干嘛。”

比利希似是没听到，依旧一动不动，直到女人已经走到门前，拉起比利希的胳膊像是拽小孩一般把比利希拉进了屋。

等比利希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从小到大的家里，坐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沙上……

“怎么了？”比利希的母亲也同坐到了沙上，注视着比利希的眼睛。“这些天辛苦了，突然生了这么多事，没累到吧。”

“没有……”比利希眼神逃避。

“你在部队的时候和你爸吵架了？”

“没有……”

女人知道凭儿子的性格不会挑起争端，而凭他的关系，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以后物资会越来越紧张，我回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一家商铺现在还开着……”

“真的吗？我可看你的眉毛都快凑在一块儿了。”女人将手搭在了比利希的肩上。“比利希，看着我的眼睛，这里什么事也不会生，你只需要像从前每一次一样，把烦恼通通告诉妈妈就是了。”

比利希看向母亲，母亲除了脸上的几条皱纹似乎又加深了一些，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面带微笑的鼓励那个懵懂又怯懦的自己。

比利希嘴唇微张，但眼神却又无法控制的避开两人对视，欲言又止。

女人不再强求，神色也没有改变，只是默默起身，微笑道：“先吃饭，有什么事过会儿说。”

比利希坐在沙上，再没什么动静，思绪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