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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头和谭氏,之前在饭堂当着众儿孙的面,还夸赞梁俞驹办事稳妥。可这回梁俞驹筹备的那些物事,却让老梁头有些诧异和失望。
清点完那些物事,老梁头面色就有些不愉。急忙忙另开了一份单子,又让谭氏开了箱笼重新拿了钱,吩咐梁愈忠梁愈洲两兄弟,架着家里的牛车赶紧去了一趟长桥镇,照那单子采办。
这会子两兄弟还没回村呢,而梁俞驹却一直不见人影。
“姐,我奶咋这么瞅不顺大娘咧?”锦柔小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跟锦曦讨论:“大娘和娘一样的,都是好脾气呢,奶说啥听啥!”
锦曦瞥了眼灶房的窗外,谭氏正在数落金氏。
这一下昼,谭氏进进出出,脸色就一直黑着,杨氏逮住机会早躲了,孙氏忙的没停歇,媳妇里就金氏在跟前晃悠。
梁俞驹筹备不足,害的谭氏不得不再次破费,谭氏对大儿子虽有不满,但更多的是不待见金氏。在谭氏看来,男主外,女主内,儿子办事不力,错在媳妇不能持家有道。
所以金氏这一回来,便被谭氏当做发泄目标。茶都没让金氏喝一口,便打发去饭堂隔壁的杂屋剥棉花壳了。
前几日急着拔棉花杆,杆子上面还残存着一些没来得及摘的,全是带壳的棉花,小半篓子,也够金氏剥好一会了。
“咱奶这是心疼钱呢!”锦曦跟锦柔低声道,姐妹俩相视一笑,低头烧火。
“娘,我就是想来问问您,那棉花壳我剥了往哪搁?”金氏在院子里怯怯问道。
“咋,跟着我大儿去镇上做了几天掌柜娘子,就忘了这庄户人家的事儿?你说那壳往哪搁?”谭氏反问。
“大娘这等小事,也要去问奶,不是摆明着找不自在么!”锦曦小声嘀咕,锦柔附和着点头,孙氏拿铲子将锅里的汤搅了搅,盖上锅盖让它自个炖,也蹲到了灶口。听这话,瞟了眼屋外:“你大娘那人,脑子里素来就没啥转弯的窍门。”
锦曦猜,孙氏的意思,应该是说金氏这人缺乏头脑,遇事先不懂自个思考,啥都指望着别人,别人说啥听啥,挺后知后觉。
“那、把那壳送灶房做柴禾去?”金氏在外面小声请示谭氏。
这边孙氏就又摇了摇头,低叹:“大嫂人好,可惜亏在持家这块儿!”
“那壳还带着湿气,你烧个试试?”谭氏已经火冒三丈。
“那,那我就先把那壳给收着,等明个出了日头拿去外面晒晒,再做柴禾引火。”金氏道:“那啥,娘再给我分派些别的活计吧。”
“你都知晓那壳该咋整,还来问我?啥都要问我,都要我这老婆子来操心,费心费力还费钱的,你们是嫌我命长咋的?”谭氏道。
锦曦听出来了,谭氏这是在借题发挥,心里对下昼那补办物事的钱,疼的紧。
只可惜,谭氏的借题发挥,灶房里的人都听得懂,站在谭氏面前的金氏,却不一定懂。
“娘,这家里您做主,您让我做啥,我就做啥。”金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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