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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纪氏磕头道:“见过二太太。”
纪氏侧身让开,冷笑道:“我可受不起这个!”
赵蕙兰尴尬万端。
赵氏适时圆场道:“赵姑娘,你只管回答老侯爷的话便了。”
赵蕙兰这才道:“我的父亲赵申,是前一任的澶州知府!”
“什么?你你竟然是赵申的女儿?”纪氏像是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那赵申本身才具也就平平,奈何却有几分气节。当时他得罪了秉笔太监夏松,被夏松诬害,投入东厂大牢,百般用刑却不肯供出同僚,最后被折磨致死。士子和百姓最恨阉人,因此赵申在士林及民间获得了崇高的声望。
难怪三太太会说她救下赵蕙兰是为了“不让京中的百姓和所有读书人戳咱们家的脊梁骨”。
纪氏自己就是书香门第出身,自然知道读书人最在乎名声骨气。长兴侯府虽然兴旺,却也背负不起迫害赵申女儿的罪名。
赵蕙兰有那样一个名闻士林的爹,又是已经死翘翘的,若是真的进了二房的门,不管纪氏待她如何,旁人先就同情她几分。她这个主母还怎么当?
不但是二房,就连整个长兴侯府以后都得给她几分脸面!
纪氏想明白了这些,难怪情绪那般激动。
老太爷长叹了一声,道:“老二媳妇,你现在也该明白咱们的难处了。千不该万不该,老二他就不该招惹赵家小娘子。”这赵蕙兰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沾上了没什么好处,甩又甩不脱。
赵氏见纪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万分畅快,“我问过赵姑娘了,二伯和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该当如何,还要二位老人家定夺。”
纪氏虽然对陆宸和赵蕙兰的关系有所猜测,可是听得赵氏这般说,仍感到痛彻心扉,她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指着陆宸道:“三婶婶说的,可是真的?”
陆宸羞愧无比地垂下头,讷讷道:“阿蘅,是我对不住你!大错已经铸成,我无话可说!”
老侯爷怒不可遏:“孽障,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赵大人可才死了不到三年啊!”赵蕙兰作为赵申的女儿,按制要为父亲守孝三年。也就是说,如今赵蕙兰还在孝期。
赵氏假作震惊地用帕子掩住了口唇。
按照大齐的法律,守孝期间与人通奸称“居丧奸”,要被处以绞刑。也就是说若是将这件事捅出去,陆宸的姘头难逃一死。而陆宸身为士子,将会彻底失去进阶的机会,秀才考举人,是需要当地官府开具“保证书”,以确保士子的品格。此事一旦传出去,陆宸的名声算是全完了。到时候谁还敢给他开具“保证书”,陆宸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那是休想了。
老太太也吃了一惊,惊叫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侯爷想了想,最终叫了一个小厮进来,吩咐道:“去青峰苑看一看,老大下衙了没有,若是下衙了,叫他赶快到睦元堂来一趟。”他虽然不喜欢陆瀚,却知道他对律法了如指掌,这种情况之下,请陆瀚前来商量是最稳妥的。
陆瀚已经下了衙,听小厮简单一说睦元堂的局势,当即便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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