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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動一下胳膊爬進屋裡拿藥，但胳膊被打斷了&znj;，根本動彈不了&znj;，雙腿也像是廢了&znj;一般，怎麼&znj;挪都&znj;挪不動。

噗，江鳶從胸腔里再次吐出一口熱血，整個唇瓣都&znj;被鮮血染紅。

眼睛裡的血絲愈發&znj;多了&znj;起來。

&1dquo;江鳶啊江鳶。”她自&znj;己念著自&znj;己的名字，翻身躺平，眼神呆滯的看著黑夜裡皎潔的月光和點點的繁星，冷笑道：&1dquo;你&znj;以為自&znj;己是什麼&znj;？攝政王的女兒？太后的入幕之賓？其實，你&znj;就是個廢物。江鄭平想殺你&znj;，太后想殺你&znj;，你&znj;仗著會些武功，有點小&znj;聰明就想獨善其身，你&znj;在做什麼&znj;春秋大夢。你&znj;有此下場，皆是你&znj;自&znj;作自&znj;受。”

&1dquo;江鴛，你&znj;連小&znj;青姑娘都&znj;不如。”

第23章

江鳶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她全身陣痛的睜開眼睛，頭頂是膏粱錦繡，魯縞齊紈，如此&znj;奢華的裝飾，定不是她那破布填滿的西廂房，而且看這金黃的色彩，應當是宮中的那位太后的寢宮。

呵，江鳶還以為那晚護城河一別，她派來的殺手會借自己將死之際，補上一刀殺了自己，沒想到她倒竟救了自己。

&1dquo;醒了。”蕭莫辛端著粥過來。

江鳶下意識想動著坐起&znj;，但這會兒才發現胳膊和雙腿都打了板子，她能&znj;轉動的只有腦袋，好&znj;像粘板上的魚肉，又爛又臭。

蕭莫辛提著長&znj;裙彎腰坐在床榻旁，輕輕攪動著八珍湯，舀起&znj;一勺輕輕吹涼，低身送到她嘴邊，溫聲道：&1dquo;喝點粥吧，兩天了，只喝了些&znj;水，肚裡應該是餓了。”

江鳶張嘴吃下，不熱，剛剛好&znj;。

她喝一口，蕭莫辛餵一口，一碗八珍粥很快便見了底。

喝完最後一口，蕭莫辛把勺子放進碗裡，擱在一旁高腿木桌上，又折身過來，從袖中拿出細絹幫江鳶擦拭著嘴角，說道：&1dquo;打成這樣都沒死，也是你命大。”

&1dquo;也多虧托太后洪福，沒有最後補我那一刀。”江鳶看著她說。

蕭莫辛擦拭的動作猛然滯住，抬眸對上江鳶眼睛，以前每次見了，她這雙眼睛總是靈動的活潑，一眼就能&znj;望到底，今日卻是變了，像沉寂許久的古井，平靜如斯。

蕭莫辛緩緩收回手，輕笑道：&1dquo;身體廢了，腦子倒還是清醒。本宮找人把胳膊給你接了回去，身上的傷也用了最好&znj;的傷藥，不出一月，你應該就好&znj;的差不多了。”

&1dquo;然後繼續利用我？我對你來說，難道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經歷了這幾次的暗殺，江鳶已經對這位蛇蠍美&znj;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她今日救自己，定是他&znj;日有所圖。

蕭莫辛只當沒聽到，說道：&1dquo;你大理寺丞的官職，本宮沒給你罷黜，雖沒有罷黜，但你這樣，恐怕也做不了什麼，那就在本宮的寢宮裡待著吧，有人貼身照顧。”

江鳶譏嘲道：&1dquo;你就不怕江鄭平發現我不在西廂房，他&znj;有所懷疑？”

蕭莫辛給她蓋了蓋被子，慢慢起&znj;身，低眸如看螻蟻，冷漠道：&1dquo;一個早該死的人，死在哪不都一樣嗎？怎麼，你還指望他&znj;給你收個屍、建座墳，在你面前哭一場不成？都死了一次，就別這麼單純無害的只顧耍小聰明，你弱一時，別人欺你一世，只有身處高位，才能&znj;決生死。本宮既然給了你一次生的機會，你就好&znj;好&znj;把握，否則本宮隨時可以取回來。”

說罷，蕭莫辛轉身離開了寢宮。

江鳶就這樣留在了永安殿，白日黑夜都有一名婢女照顧她的飲食起&znj;居，蕭莫辛偶爾來一次，其餘大部&znj;分時間都在處理公務和百官斡旋、甚至還會陪小皇帝伴讀。

第二十&znj;天，江鳶已恢復大半，下床走路不成問題，胳膊也能&znj;稍微提些&znj;重&znj;物。

深夜，她剛練習完一套劍法，正準備練習第二套時，蕭莫辛回來了，她屏退身後跟著的侍女，進入殿門告訴她道：&1dquo;長&znj;公主回來了，現正在萬生殿弔唁先皇。”

長&znj;公主？姑姑。

江鳶背對著，眸低慢慢染上一抹柔情。

姑姑，江懷負，先皇生前甚是寵愛的妹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本可以一生安然無憂，卻不願留在朝堂，在皇考國喪結束後，毅然決然奔赴邊疆守護大梁疆土。

此&znj;經一去已經兩年，沒想到再回來，卻是參加先皇的喪儀。

江鳶記得那年，漫天大雪的都城，姑姑在離開之前，特意去買了三根糖葫蘆拿到長&znj;平王府，她身著大紅色的斗篷，一身鎧甲瀟灑下馬，落在長&znj;平王府門口。

姑姑對她和江若依說道：&1dquo;阿青在外守疆，這根糖葫蘆給不到，我便給他&znj;留著。這兩根，若依一根，小鳶一根，你們都是我江家的好&znj;兒女，以後定要好&znj;好&znj;讀書&znj;、好&znj;好&znj;輔助皇上、好&znj;好&znj;守護大梁的百姓。”

姑姑把糖葫蘆遞到兩人手中，在給江鳶時，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1dquo;小鳶，你雖是庶女，卻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肯努力，依舊能&znj;成為我大梁的棟樑之材。若實在不想入朝為官，那便好&znj;好&znj;幸福的生活，我們江家打下的天下，你有資格享受這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