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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人不多,秦浪没在超市耽误太久。出来在路边叫了的士,他钻进去,告诉了司机地址才坐稳。再看表,十二点半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秦浪拎着颇为沉重的食材上楼,钥匙卡插了几次才进去,进门他就长出一口气。看了眼挂钟,登时想捂脸——怎么磨磨蹭蹭时间倒是过得这么快?
手忙脚乱冲进厨房,洗菜切菜闷米饭一通忙活,秦浪鼻尖微微冒汗。阳光透过窗子晒进来,热意袭人。
彭勃从出租车上下来,解后备箱拿了行李上楼,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炒菜的呲呲声、锅铲碰锅底的清脆声、油烟机呼呼的换气声交织在一起,他都有点儿不确定自己进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家了。
放下行李走向厨房,一探头,瞧见秦浪正在灶台前忙活。
“好家伙……”
秦浪听到声音回头,“你回来了。”
“这是什么路子?不是说出去吃吗?”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锅碗瓢盆从五一买了只用过一次,实在不划算。”
“你不累啊?”
“不累。你去洗洗歇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悠着点儿。”彭勃胡噜了一把秦浪的脑袋,离开了吵吵闹闹的厨房。
这是秦浪第二次下厨。头一回是五一,当时真把彭勃惊着了——敢情他还有这把手艺。平时绝对瞧不出来。那回也没啥征兆,秦浪像是脑神经搭错了弦儿,忽然问:我要是做饭的话,你想吃吗?结果两人就买了锅碗瓢盆,还一起遛了菜场。他在一旁看着秦浪问问这捆小白菜,摸摸那堆土豆,从头到尾一直在怀疑——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工作狂么?还挺会过小日子。在彭勃的印象中,秦浪无非两种模样:或者是办公室里永远最忙碌的那一个,或者是放浪形骸热情似火的最佳床伴。
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彭勃开了混水阀给浴缸放水。等水的空当他点了支烟,优哉游哉的吸着。出了一趟差累归累,可好歹顺利接下了一套大案子。这应该就是今年最后一个重头戏了。脑子里盘算了一圈收益,高兴的同时又深觉自己可悲——啥时候起他开始对公司这么上心了?真是被逼的。不知不觉他好像就已融入了凡庸的生活。找主唱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非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他总归需要有个地方躲,躲开世俗和身上的压力。他绝不想自己就这样坠入无形的网中。这网是会收紧的,终究令他无处遁形,但这一天当然来的越晚越好。二哥昨天来过电话,通知他十一回家。
彭勃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躺进浴缸,各种念头层出不穷。
糖醋排骨、腰果鸡丁、清蒸武昌鱼、手撕包菜,还有一道西湖牛肉羹。
彭勃盯着餐桌看了一会儿才坐下——您这是得忙活了多长时间?
“饿了吧?”秦浪把盛好的米饭递给彭勃,浅笑着问。
“不饿也看饿了。”
“我买了青梅酒,喝吗?”
“来点儿吧。”
看着秦浪忙前跑后,彭勃心里挺暖和,有人滋润的感觉到底不一样。
“长假回家吗?”彭勃接过酒杯问。
秦浪顿了一下说:“没这个打算。”
“总也不见你回家。”彭勃说的是实话,秦浪不是本地人,但逢年过节却也不张罗回去。
“……我们关系不太好。主要是我爸跟我。”
“哦。”彭勃看着秦浪点了点头,懂他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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