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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呦视线没有落点,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那段时间,福利院没钱,我本来都以为自己又要无家可归了,是你带我走,让我能够继续读书。也是那一年,我们被绑架,你……”6呦说到这,回头看了陶希言一眼。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陶希言却清晰的感觉到6呦好像在透过自己的脸,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6呦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到快要兜不住了。
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垂头缓了半分钟。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抖:“我们出来之后,别人都有家长关心,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你走过来问我害怕吗,当时我摇了摇头。但其实我怕的不行。”
“很神奇,你这个人总是能及时出现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让我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好像我也不是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一个。”
6呦微红的眼底含着水汽,却固执的瞪大了双眼,扭头看向了背对着陶希言的方向。
“那时候我甚至还傻里傻气的想,你就是神明派来庇佑我的那个人吧。”
“陪着你的那些日子,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仅仅是视线变开阔了,我还变得更勇敢。你教会我怎么做自己,教会我爱。我分不清对你的喜欢,究竟是不是迷茫时产生的依赖还是欣赏。稀里糊涂的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说到这,6呦笑了一下,很苦涩的笑。
“后来分手又和好。过去的事我们避而不谈。结婚那天我都在想,我的生活已经够幸福了,谁都有初恋。你喜欢耀眼的东西,高中的我那么不起眼,你喜欢上别人好像也是理所应当。谁的人生没有缺憾呢,我不在乎。”
6呦说这句话的音量明显比之前低了,嗓音干涩,睫毛跟着微微颤了颤。
“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场电视剧或者是一本小说就好了,那一场盛大的婚礼也算得上一个完美的结局了,对吧。”
陶希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开始剧烈震颤,昨天熟悉的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大力按了几下太阳穴,紧接着又听见6呦说道。
“你失忆之后,那么对我,我特别难受非常痛苦,无力感压得我每天都喘不上来气。可是我都愿意自己消化。”
“曾经我们的快乐,你的深情都不是假的。”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只是生病了,会好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我再忍一忍。”
“直到……”6呦不愿意说下去。
陶希言他们俩彼此心知肚明,6呦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指那一天的事。
陶希言头疼的快要裂开了,心底的情绪喷涌着搅的身上都跟着微微颤抖。
6呦:“就让我们为曾经的痛苦画一个句号吧,好吗?”
陶希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想看看6呦当时脸上的表情。
头疼的他视线都跟着模糊,无论多么努力,也只能看见一个虚影。
陶希言垂在腿上的拳头握紧,指尖戳在肉里钻心的痛,可仍压不住心头的酸涩。
6呦近乎祈求的看着一言不的陶希言,一脸疲惫:“尊重过去的美好不好吗?为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希望你未来的日子开心顺意,没有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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