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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病（第1页）

江鸿源走后，紧张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江鸿源基本在外面，大部分人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那曾经是一人胆小如鼠的副机长，飞机迫降时吓得一度神志不清，满口胡话，突然间回来，却三下五除二就搞死了顾一方，虽然大快人心，但谁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呢？

人们对他既敬且畏，敬他为民除害，畏他会成为第二个顾一方，毕竟他是个敢杀人的人，和顾一方一样心狠手辣。

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当初陈平主持大局时，人们都嫌他不作为，太软弱；当顾一方成为实际掌权者后，人们整天活在压抑之中，又不由怀念起陈平时代的自由自在。

比较一番，人们还是更喜欢陈平，至少他不会让人感到恐惧。

陈平接受了江鸿源的若干建议，先增加了每人的粮食供应量，改变了顾一方时代“以人们饿不死和不造反为底线”的思路。

江鸿源在临走的前一天，和陈平促膝长谈了一夜，说了一番颠三倒四婆婆妈妈的话。

“陈哥，人的本性里，有自私的一面，也有无私的一面，为什么有时候人们就表现得自私多一点，而有时候却表现得无私多一点呢？

“根本原因在于，资源分配的不公，你想想，锦衣肉食者和一群食不果腹的人讲道德，讲人性，讲奉献，讲荣誉感，讲集体归宿感，五讲四美，那不纯粹是瞎扯吗？饱汉不知饿汉饥。

“当人们吃不饱时，生存得不到保障时，唯一的目标就是生存。为了生存，人们去偷去抢，去偷机钻营，得到资源少的人就会羡慕嫉妒得到资源多的人，这个时候，自私就产生了。

“得到资源多的人会千方百计地保护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得到资源少的人则想方设法地夺取尽可能多的利益，这个时候，斗争就产生了。

“只有人们感受不到生存的压力，才会去追求崇高的理想和信仰，才会觉得付出是一种乐趣，牺牲是一种荣耀，就像小学生一样，一有集体劳动，都会争先恐后地抢着干一样，因为他们没有生存压力。

“我们上学时，每个班级倒数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必定在其他方面也表现得很落后，而且不喜欢集体活动，因为成绩这个压力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索性自暴自弃了。而正数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必定是个积极分子，从没见过哪个人既是学霸，又是霸王的。

“所以，陈哥，我们要想让大家成为一家人，先得创造一个大家庭，让他们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感受到亲人的关怀，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明白，什么是光荣的，什么是可耻的，自私的那一面就会克制，无私的那一面就会放大。

“我们掌握着分配资源的权力，但这本身也是我们的义务，我们只是个一百来人的小集体，我们应该让他们感受到公平，至少不能通过手中的资源去控制他们。如果我们只有通过这个手段才能管理好这个集体，那只能说明我们真的很无能。

“顾一方就是这么干的，所以他其实很无能，除了害人什么都不会，虽然看上去很强大，很有手段。即使我不弄他，也会有别人弄他的，灭亡是他的唯一结局。

“陈哥，你比我懂，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其次是组织学习，每天抽出一定时间，人们就在外面的空地上席地而坐，起先由陈平讲，但陈平不善言辞，后来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柒慕儿和几个空姐，每天一个主题。

再后来就成了讨论会，大家踊跃言，热情高涨，倒很少再有抱怨之语。

有了足够的粮食供应，冯洋的老婆吕佳不再用身体换吃的了，从旧社会步入了新时代。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那些使用过她身体的男人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还是常常骚扰她，以宣扬她曾经做过的事威胁她，这令她苦不堪言，她不想让自己的事人尽皆知，但在这个一百多人的小集体里，她无处藏身，想躲也躲不开。

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不让名声受损，为了不让儿子知道自己的事，在面对那些男人的纠缠时，她有时也会适当地满足一下他们。

现在的她，不需要他们的粮食了，反倒成了一台免费的机器。

其实她的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服务的不是一个男人，人多嘴杂，他们享受完她的服务后，免不了会对别人宣扬，这种事的传播度向来快得很，在这个小团体里更是无法隐瞒。

但人们不理解她的苦处，只知道她是一个作风不正派的淫贱女人，老公坐了牢，她就耐不住寂寞，到处勾引男人。

机组人员也听到了风声，但并不知道她是被迫的，只以为她喜好这个，也就不便干预，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柒慕儿曾私下找吕佳谈过话，但这种事不便直接询问，只能旁敲侧击，吕佳便也装糊涂，以表示自己从未做过那种事，所以柒慕儿也以为，她就是个行为不端的女人，便不再管她了。

忽然有一天，吕佳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生了一些变化，开始是持续低烧，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便没在意。

烧了几天后，身上开始出现像荨麻疹一样的红斑，身体各处的淋巴结出现肿大，乏力，关节疼痛，像是得了什么大病，她意识到严重了，就去找中医王平中看。

王平中对她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望闻问切之后，眉头紧皱，面色凝重，但没说什么，等她离开后，王平中急匆匆地去找陈平。

他把陈平拉到一个无人处，吞吐了半天终于说“我怀疑，那个女的，吕佳，冯洋的老婆，可能得了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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