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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对峙（第1页）

相爷府，不同于往日的热闹，在今夜格外宁静，小小和曲儿在凉亭处焦急地等待里面的消息，相爷让夫人进去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出来。俩丫头是专门伺候相爷夫人的，若是夫人有什么事，那她俩也会跟着遭殃。

明月悬挂在上空，寒气还没有机会侵袭，只是直直往人心里钻。

“正月，我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微暗的烛光在桌台上，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齐方手上的字迟迟未显示它的原貌，他不得不思考如何解决皇子在府上被刺杀的棘手事，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妻子杀的，若是让人现，这就不是紫玉一个人的事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紫玉站得笔直，这是齐方第一次在她面前面露难色，亦或者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他的其他面。

“相爷认为，正月应该解释什么？”

假装什么都没有生的紫玉，这样反问齐方，毕竟紫玉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不明白齐方是不是看见了她杀容与的全过程，还是多少，如果是全过程，紫玉的野心和报复，这人肯定会有所察觉，毕竟他这么聪明。

其实，齐方也没打算跟紫玉绕弯子，也就直接了当地说：

“你杀了容与，上面有你用的签文，上面还写的是‘恨意终时两成全，骄阳不问平生怨’，这个是我看你写的，你的字迹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原来是这样，紫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相爷是想让我解释为什么杀了他，还是想让我解释这句签文为什么给他？”

当时只是拿个趁手的工具解决容与罢了，压根没意识到上面写的什么，有些时候想多了也不好，比如现在的齐方。

“你这件事，为什么杀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给你解决了。”

刚回来就被带到这儿，紫玉还没来得及了解齐方是怎么解决的，不过看他现在这么平静，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赶走，不过计划还没成功之前，她不会离开这里。

“正如签文所写，我恨他，就这样简单，相爷了解我的过去，那应该就会了解我为什么恨他。

要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恨容家，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神女，我只是一个有些奇怪能力的普通人，是普通人，就会有普通人的思想，我的怨恨不会随时间消失，只会越来越深。

按理说，相爷应该理解我才对，流放的苦，让您失去了您的父亲，听说，您父亲是活活被饿死的。”

往事重提，纵使齐方有多平静，也还是忍不住爆：

“住口！”

“你这个怪物。”

就是说吧，平日里不管说什么不介意紫玉的身份，不介意她是芜国圣女，不介意她与常人不同，不介意她的行为处事多么乖张，现在终于是承认她在他齐方眼中就是怪物了。

不过，还好，紫玉对他的期待本来就没有很多。

“我这样真心待你，你是怎么待我的，在府里杀容与，王上本来就在找我的错处，现在你就是送给他一块肉，你看看这王城都变成什么样了。

家人见面不识，行为举止当下判若两人，王上对画骨夫人的事大力支持，就连王宫里的美人，哪个不是被画骨夫人削个骨的，换过皮的，就连一些大臣也是，凡是经过画骨夫人手的，很大概率都会被委以重任。

我又极力反对，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这样，不把齐家安危放在眼里，我在你这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讲了这样么多，紫玉有些动容，确实，当时看到容与时，她就明白这是容沧送她的礼物，同时也在催促她尽快下决定。

说来也是，这几天紫玉都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是安详，就有点不想去思考，紫玉觉得这是自己开始出现惰性的原因。

“不！”

“砰！”

两声同时出，紫玉跪在地上，泪水一点点从泪沟里冒出，楚楚可怜。

“自从校场相爷将我救下，如今又愿意收留我，换作别人，若是知道我就是紫玉，他们想的就是如何利用我或者嫌弃我，甚至还会动杀心。

相爷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天下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可是我真的恨容与，如果不是与他幼时的那场亲，我的父王母后不会死，我的九个哥哥和姐姐就不会死，还有我的妹妹也不会死。

相爷，我无法做到像您这样，有能力推翻自己的仇人，为了百姓安危，愿意放弃自己的仇恨和过往。

你知道我以前在王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舌头抵在刀尖上，全身被灌幼水，未有过孩子的人不能成为圣女，先王直接刨开我的身体塞了一块石头，幼水治愈功能强大，可我也会痛，也会感到羞耻。

导致我要经历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场定亲，那场同容与的定亲。”

眼底的仇恨，现在紫玉终于可以放肆展现，伪装已经成为常态，很久都没有显露过真实的紫玉了。

不过紫玉不敢显示太多，她只要齐方明白她非杀容与不可就行。

曾经紫玉的经历，齐方也是看在眼里的，就连当时他也觉得紫玉不过就是一个战败国的奴隶，为彰显帝王手段，她是不得已牺牲的那一个。

就刚刚紫玉所说为了天下百姓，齐方可放下自己的怨恨，可是现在齐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信奉一切为百姓谋福，是有条件的，其中的百姓齐方没有把奴隶算进去。

奴隶在齐方眼中不是人，可是齐方也忘记了，奴隶也是他们的父母经历难关生下来的，为什么齐方从未把他们当做人呢。

那次在校场救下紫玉，齐方也并非真心想救她，当时齐方只是不想五个皇子被牵连，这是王上的人，若是因此就失去那几个皇子，芜国本就需要养精蓄锐，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