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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柯依卿都是听着二夫人的尖叫声入睡的,中间偶尔夹杂着老夫人的哭喊声。
玉锦一开始还同情,后面也渐渐麻木了,只在二夫人叫的太厉害时啐一嘴:“这二爷真不是个东西,连妻都打!”
梓幸也沉着小脸:“比二夫人还不是个东西!”
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这二爷也不知是不是在二夫人那儿耍了许多威风,居然跑到西苑这里威胁。
“柯依卿,你嫁入侯府三年,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若是你没半分良心,见死不救,就休怪我将你和佞臣的奸情说出去!”
玉锦一听这话就白了脸,这事若是真传出去,她家夫人要如何自处呀!
薛姨太是个狠的,一听这话当即将剩下的梯子架起来,拎着夜壶就往下倒。
可怜那二爷说得正兴起,嘴巴长得老大,谁知接来的不是喷香的米粥,却是腥臊的尿液!
西苑其他几个,当下笑成了一团,都说还得是薛姨太,有的是法子治他。
“哼,那毒妇果然生的孩子和她一个样子,都是不识好赖的!再敢来就不是夜壶了!”
外面的人顶着一身脏水早就要晕厥了,听了这话也连忙拔腿就跑。
哪里还敢再留?
晚上天刚黑,内院又传来二夫人凄厉的尖叫。
不同的是,这次似乎更为惨烈些。
玉锦气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了如今,明明每次打她的都是二爷,可二夫人嘴里却一直咒骂夫人您!”
柯依卿半点不恼,“她今日更凄惨些,同她计较什么?她自己的业果报应不过刚刚开始。”
看着她脸上神秘的笑容,玉锦不解其意。
还是梓幸过来讨要被褥时说了一嘴。
“听声音,好像那小胖子也打了。”
他浑身的横肉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变成挥向自己娘亲的拳头。
“这父子两有这力气,老早在外面挣些口粮回来了。”
柯依卿摇头失笑,不知道二夫人求她将儿子送到武馆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今天?
等到了晚上,大夫人院中的嬷嬷照例过来取饭菜,但这次多加了一个碟子。
那嬷嬷将脸挤在门缝处,赔笑道:“我家夫人说了,二爷那些风言风语的,少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谣言止于智者。”
她挑眉,这大夫人的意思,究竟是施压还是示好?
一时半会儿的,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反倒是玉锦,没好气地丢了一块肉干进去。
再看那嬷嬷,早已喜的见牙不见眼了。
“这老货!”玉锦低低骂了一句,“她就是来讨食的,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柯依卿若有所思地点头,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不过她心大。
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暂时不想了。
几人正在这边闲话着,薛姨太也进来,手里还拿着针线活。
“我刚嫁入侯府时,便听说薛姨太的手艺最好,也不知咱们这些人里头,谁有那个福气?”
薛姨太闻言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线头咬断了才说,“我老的不中用了,会的东西也不多,你们照顾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多,我实在……”
她早年受的苦太多,到了这个岁数早已佝偻了身子,满是皱纹的脸上簌簌地流出泪来。
梓幸在一旁也虎着小脸,“薛姨太这是在我做鞋呢,给夫人和锦姐姐的,已经做好了。”
柯依卿本来还在轻声安慰薛姨太,一听这话也怔愣住了。
这丫头个子长得快,此前虽然她特意去布庄多做了许多衣裳,但确实忘记给她添置新鞋了。
“是我不好,你常年练武,鞋子确实不耐穿。”
“夫人为我赎身,替我安葬娘亲,又救下我姐姐,梓幸早就无以为报。”梓幸执拗地抬头,“不过是鞋子,夫人不必介怀。”
摸着她软乎乎的顶,柯依卿也释然一笑,“你随我回来不足三个月,却好像长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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