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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重複著提前錄進去的叫賣聲，寧溪看過去，時間恍惚回退十幾年，回到那個簡陋的出租屋內。

「我要一個蛋糕，一個麻花。」寧溪手指輕輕在玻璃上點兩下。

阿姨臉上洋溢著笑容：「給弟弟妹妹買的吧？小孩都愛吃這個，甜嘞。」

寧溪沒開口，看著阿姨給他把東西裝好，付錢後接過來：「謝謝。」

拎著沒什麼重量的袋子，寧溪走遠一些找到個石凳坐下，小心把一點也不精緻的蛋糕拿出來，蛋糕很小一個，還沒他手心大，什麼的奶油看著就很廉價，還陪了把小叉子。

寧溪吃了一口，齁甜膩人，他一點一點把它吃乾淨，又拿起麻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果然一點也不好吃。

那天他在大街上哭了好久，路過的人都繞著他走，可能是覺得他精神不太正常。

零零妖不知道它的宿主想到了什麼，扯著一件衣服一直摸，情緒低落，眼圈泛紅：「那個……我也沒有很兇吧？」

就只是想踹他一腳而已。

寧溪搖頭，把不好的情緒藏起來，從衣櫃裡挑出一套扔床上：「好了，請你拉燈，不要偷看我換衣服。」

零零妖：「如果我想，穿著衣服我也能把你看光光。」

「那我要投訴你。」

零零妖：「……」

拉燈就拉燈，它才不是怕被投訴呢！

寧溪挑了一套休閒風，上衣是鵝黃色圓領衛衣，袖口處繡著一隻大白鴨，憨厚可愛，搭配一條米白色褲子，這套把他襯得像個大學生。

「你現在就是個大學生。」

滿打滿算還有半個學期畢業。

零零妖對他這幅人畜無害的樣子十分滿意：「你這樣去謝鳴軒面前溜達他肯定看不出你想害他，屆時你對他『兩肋插刀』他肯定會在反差中升起更濃的恨意。」

這個「兩肋插刀」是個動詞。

「然後把我嘎了。」寧溪接上話，「我不想死，太過分的我可不做。」

讓他去找茬就算了，還往人家身上插刀，那可是犯法的！

零零妖還沒從上個玄幻小說世界走出來，時常忘記現在是法治社會。

寧溪剛換好，門就被敲響：「小少爺，老爺叫您下去一起用早餐。」

來叫他的是在寧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李管家，聽語氣，李管家似乎很開心？

「當然開心，正牌少爺回宮，能不開心麼？」零零妖給他打氣，「加油加油，等會兒下去直接給謝鳴軒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知道在這個家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寧溪四十五度角望天：「要變天了。」

正牌少爺回宮，他這個假少爺還坐得穩太子位麼？

李管家沒聽見寧溪的聲音，又敲了一遍門，門直接被打開，寧溪探出身體：「剛才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