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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5页）

沈馨倒是胖了不少，原本又小又尖的巴掌脸变成了圆盘，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和阔腿裤，越发显得膀大腰圆。

我妈和沈馨只顾着吵架，互相埋怨，没看到坐在车里的我。

我妈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指着沈馨又哭又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白疼你了！你们姐妹俩从小一块长大，你嘴甜，乖巧听话，我处处偏心你，什么好的贵的都买给你。你倒好，自己没用，找不到好男人，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沈馨也尖着嗓子大喊：“本来就怨你！当初是你让我嫁给秦煊的！姐姐都劝我和他分手了，你却说姐姐见不得我好，让我不要听她的，害我嫁给一个渣男，连孩子都没了！我这样离过婚又流产过的女人，有几个好男人愿意娶我！都怪你！”

我妈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

“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勾搭那个姓秦的，还背着我偷偷摸摸和他搞在一起，你还有脸怨我？这几年，为了你的事，我棺材本都贴进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真后悔疼你！”

我妈和沈馨在我爸的墓碑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两人互相怨恨，互相指责，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这一幕看得我有些恍惚。

想不到有一天，我妈和她一直偏爱的小女儿会变成这样。

“滚！你给我滚！”

我妈声音嘶哑，冲沈馨大喊，又一边抹眼泪，嘴里还骂骂咧咧。

沈馨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这才下车，走了过去。

我妈看到我，满脸难以置信：“你……你是嘉嘉？”

多么讽刺。

直到我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她才叫我的小名。

我没有理她，拿着鲜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走到我爸墓碑前。

“爸，我回来看您了，您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吧？”

“前几年我跟周景容出国了，一直没有回来看您，希望您不要怪我。”

“对了，我跟周景容结婚了，去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叫宁宁。这两天他着凉了，我就没带他过来，改天我再让他来看看您。”

我跟我爸说话的时候，我妈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好几次想跟我说话，我都没有理会。

直到我转身准备离开，我妈突然抓住我的手，

“嘉嘉，我是你妈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走了五年，连个电话也没有！我知道你怨我偏心你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怪妈了，好不好？”

我看着她不说话。

我妈不敢看我，却死死攥着我的手，嘴里念念叨叨。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回家吧。妈给你做你好吃的，你在国外肯定吃不到正宗的中国菜……”

“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我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我妈张了张嘴，支支吾吾道：“嘉嘉，妈老了，记性不好……”

我笑了笑，用力掰开她的手：“阿姨，您认错人了。再见。”

我妈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眼泪流了出来。

我毫不犹豫转身上了车，如同五年前离开那个家一样。

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我妈突然疯狂地在后面追：“嘉嘉，嘉嘉，妈错了，妈对不起你……你别走！”

我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开，专注地看着前方。

车子越开越快，不一会儿，后视镜里的那道身影消失了。

从此，我和她就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