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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受伤让女鬼红妆不得不花费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调息疗伤,但效果平平,重伤让她的灵力流失严重,当下除了那张堪舆图目前还在她掌控之下,那五枚傀儡棋子中,代表鸠夫人和红雀的那两枚棋子一毁一损,彻底断去了与红妆的联系不知去向、代表富态中年男人和蛮族少年的两颗则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若即若离的状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她的掌控。
而唯一还能完全由她掌控的,也仅剩下用来监视矮小男子的那颗孤棋老酒鬼了。她想至少那个与自己有过联系的中间人还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把这个消息带回大明台,也算是能够交差了。想到这儿,让红妆糟糕的心情稍稍有了一丝宽慰,心情好了一些。
于是她便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老酒鬼身上,待到当天深夜见到那个矮个男子再次回到那处民宅后,她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中间人在风塘邑的一处秘密落脚点了。
事不宜迟,女鬼红妆将堪舆图收入袖中,化作一道阴风向大明台急掠去,同时以苏起教授给她的独有联络秘术与他取得了联系。
一心御风前行的红妆,却没有觉自己化作阴风从凤塘邑进入王域时,就被掌管神都夜卫的巡夜使盯上了。这两名巡夜使一路尾随她至大明台,在她自认为此行将平安无恙抵达目的地,精神松懈时才选择动手。
两道剑气自她身后追上,当后知后觉的她现这两道迅若奔雷的剑气时,也只能仓促应战。勉强抵御住一道剑气的正面进攻,却被另一道剑气从侧面洞穿了腹部,她强忍着剧痛拼死逃入大明台,多亏大明台御卫出面阻拦,她才在巡夜使手上捡回了一条小命。
苏起听完红妆的讲述,收回借给她的堪舆图后,只丢下一句好好养伤就退出了书斋。在一墙之隔的暗室里见到了旁听全程的太子秦慕璟和大明台实际掌控人大宦官廉公,以及伪装成傀儡棋子的徐六斤与那个蛮族少年,而那套名义上用来赠送给苏起兄妹的酒爵、玉钗与一对骨白色棋子正摆放在一张梨花木大方桌上。
“见过世子。”见苏起进来,徐六斤和蛮族少年向他恭敬施礼。
苏起摆了摆手,示意他俩不必多礼。“徐叔叔、6舆,这次辛苦你们了。我为了掩人耳目,在那些施加在你们身上遮蔽气息的术法中夹杂着更加难以察觉的旁门术法,最近几个月你们一定要勤加调息,才能消去那些术法带来的不良影响。”
徐六斤点点头说道:“世子放心,老徐和6小子精神得很,那些小小影响不妨事的。”
蛮族少年6舆也点点头,说道:“徐老头说得对,世子你不必担心。”
见两人都如此表态,苏起便不再多说什么。他来到秦慕璟和廉公面前,将从红妆处取回的凤塘邑堪舆图缓缓展开,又叫徐六斤和6舆围拢过来,几人开始分析红妆带回来的情报。
廉公指着五凤坊那处玉器铺子先开口道:“按照那个鬼物以及徐先生和6小弟带回来的消息,这处玉器铺子应该就是所谓中间人在凤塘邑的接头处,或者最少是接头地点之一。顺此条线索追查下去,应该可以牵出猎鹿人的行踪了。只可惜鸠夫人和红雀突遭不测,让我们原本的计划夭折,不过好在这个鬼物够聪明,还知道用老酒鬼继续监视了一天那个矮汉子的行踪,确定了他们在凤塘邑的另一处落脚点后再回来复命,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廉公以眼神询问着秦慕璟,在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后,继续说道:“至于徐先生得到的玉器店掌库人老丁头和睦王私自回京的消息,则是意外之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老丁头就应该是十六年前陛下北征凯旋时路过定州遭遇的一次刺杀里名叫丁丑儿的内应了。我之前去拜访太仆寺卿曹六丁,也是为了打听此人的消息,既然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后再度出现,就别指望着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这个丁丑儿也已经是猎鹿人里身份不低了,而他又与郦清宫有所往来。那么......”……
廉公以眼神询问着秦慕璟,在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后,继续说道:“至于徐先生得到的玉器店掌库人老丁头和睦王私自回京的消息,则是意外之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老丁头就应该是十六年前陛下北征凯旋时路过定州遭遇的一次刺杀里名叫丁丑儿的内应了。我之前去拜访太仆寺卿曹六丁,也是为了打听此人的消息,既然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后再度出现,就别指望着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这个丁丑儿也已经是猎鹿人里身份不低了,而他又与郦清宫有所往来。那么......”
廉公顿了顿,再次看向秦慕璟,问道:“太子殿下,老奴接下来的话,都是揣测,可说可不说,殿下认为老奴当如何?”
秦慕璟没有丝毫犹豫,正色道:“即是揣测就不必说出来了。父皇常教导臣子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全凭揣度,毫无根据之事。廉公就不用开口了。”
廉公低头施礼道:“殿下教训的是,是老奴食言了。”
秦慕璟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既如此,老奴就继续了。”廉公说道,“丁丑儿即在玉器铺子做掌库人,那么玉器店老板黎东泉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根据通商司与凤塘邑少尹府提供的档案看,这件玉器铺子原本是一位自玉龙州而来的蛮族客商所有,从事的也是皮革和粮食交易。
直至章元九年,自北扶摇州而来的黎东泉花重金盘下了这间铺子,改成了玉器店,专营北扶摇州特产的玉器。这七八年里,他一直不显山露水,表现得也不像个逐利的商人,玉器店的生意也是平淡无奇,可以说是勉强糊口。但从三年前开始,他开始频繁用手中玉器敲开神都各位将相公卿的大门,甚至与皇城之内的一些人也建立了联系,玉器店的生意随之逐步起色,黎东泉也是从那时起声名鹊起。丁丑儿被招募到黎东泉的店铺中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在三年前,一开始就掌管与北扶摇州玉石产地交接货物一事,常年奔波于大恒与燕部之间,至于黎东泉与徐六斤所言其担任掌库一职之事则未见于档案之内。
再则,黎东泉与那身为中间人的矮汉子曾同乘一驾马车回玉器铺子,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大胆推测下,是否黎东泉也是猎鹿人中级别较高的存在,甚至比那中间人级别更高。如果有条件证实老奴猜测,那么拿下他就离抓到行刺太子殿下的幕后黑手仅有一步之遥了。”
听完廉公的分析,秦慕璟低头沉吟片刻后,抬头问道:“我记得红妆曾坦言,雇佣她的大老板出手阔绰,是个一掷千金的主儿,不知道这黎东泉的手是否一样呢?”
“那就需要再与他接触接触了。”苏起漫不经心地说道。
脑筋灵活的徐六斤听闻此言,一个方案的腹稿在他脑海中快成型。在略加思索后,他便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世子,在下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徐叔叔请讲。”
徐六斤又看了眼秦慕璟,在得到后者的肯后将自己的想法道出:“在下虽然早年已脱离云霄军军籍,混迹于商海之中,这些年靠着定国公和一帮老兄弟的帮衬,也算是小有富足,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经历了世态炎凉,不是我老徐自吹自擂,无论什么人,只要跟老徐喝一顿酒,我就能把他看个**不离十。”
他说得稀里糊涂,众人听得一知半解,但秦慕璟却从这几句话语中听明白了徐六斤的想法。他问道:“徐先生是想找个机会继续深入虎穴?”
徐六斤抱拳笑道:“殿下英明,生意人做生意嘛,讲究个互通有无,黎东泉有他的玉石和皮革,我有我的铁矿和书画,只要许以重利,没有商人是不动心的。即便他不动心,恰好能印证廉公的观点,这个黎东泉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徐六斤抱拳笑道:“殿下英明,生意人做生意嘛,讲究个互通有无,黎东泉有他的玉石和皮革,我有我的铁矿和书画,只要许以重利,没有商人是不动心的。即便他不动心,恰好能印证廉公的观点,这个黎东泉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可否需要人手以作后援?”
徐六斤笑而不答,眼神却看向了大宦官廉公。廉公立刻会意,笑问道:“徐先生可有咱家能帮上忙的地方?”
徐六斤拱手道:“望廉公能派出手下一名小公公与小人同去。”
“徐先生需要何样人物?”
“聪明伶俐,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出自大内即可。”
廉公点点头,显然已经知晓了徐六斤的真实意图,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明白了,咱家自会安排。徐先生不愧是常年浸淫商海之人,果然好算计。何时出,知会咱家一声,自会有人将人送到。”
“那就多谢廉公了。”徐六斤说罢,便退到一边,等待着秦慕璟和苏起进一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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