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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两个孩子确实和他姐姐有所不同”阿芳漠然地应到。
接下来,二娃又对她说出了一个新情况:“有些话说出来兴许你都不会相信,他还这么对我说:‘依靠他们没有用’的话来,我这么笨,在孩子面前也解释不了这方面的曲直,就把剩下的铁件贱卖后做起了这个,还是这个简单,什么时候都有人需要它。”
一直在认真旁听着她们说话的贺东平,这时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茶话了:“天下本来就没有什么笨人,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一套,我们也知道你是在尽心尽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大哥生……生生地把我们当作亲兄弟一样,我们更要知恩图报,这么着,别的不说,我现在就问你有没有信心把陶器烧的更好?”他已经揣摸到了阿芳最终的决心,起码她已经了有回到这里了念头。
二娃不是太明白他这话有何用意,就浑浑然地说:“孩子都有这个认真劲,我不能没有了这份信心嘛。”东平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就问你能不能把它做好!”“能,当然能!我不是说过正准备请一位彩绘师傅来教孩子嘛。”“好!有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营生方面,我回去就着手给你运一台可以做盖房子用的方砖机器过来,那玩儿真好用。”二娃听他这么一说激动的不得了,他一拍桌子就敞开了久违的大嗓门:“我的好兄弟,这回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一心一意把彩陶做好是不是?请二位放心,我傅二娃要是做不好这件事甘愿砍去这条手臂。”他的这个动作和声音惊呆了铺子里的店小二和零星食客,阿芳立刻伸手阻止道:“不许胡说!”
离开这里时,阿芳也没有忘记又要了份卤鹅肉带回去好让待在家里的人也都能尝尝鲜。
阳光在下午三时许就被灰色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行人和街面摆摊的也在不断地减少,游走的挑夫们的担子里大多装的都是人们日常用上的草纸、石臼、擀面杖还有只留着一个圆孔用来防风的‘马虎’帽、乌拉草大头鞋以及各式各样用腾条编制用品。他们多半穿着厚实的马褂,还在腰间别上一根长烟杆用来打无人问津的时光,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装有烟叶的小布袋也在腰间来回摇晃着,这些人大都来自不是大旱,就是水涝的山东与河南两省。
正当他们一行准备穿过马路回到正阳街时,路边一位小脚女人斥责她傻不拉几儿子的声音又让他们停了下来,“说你毛愣三光的你还不服气,说你多少回不要顺着墙根溜达你就是不听,万一要是踩上个死耗子那还不得恶心死啦。”
二娃小声对他俩说:“听见没,那个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除,别看了,走吧。”
回来时,作坊已经收工了,恒昌满脸悦色地迎上来就说:“妈妈,我正说着要去迎你呐。”然后就介绍起了坐在那里的‘大头’:“叔叔也姓傅,是这里的邻居,也是爸爸以前的朋友。”大头欠了欠身子重新坐下后就夸起恒昌来:“小兄弟像他爸,是块好坯子,再过几年把他送到黑蛋那里好好磨练磨练。”二娃一听就跟他急了:“哎哎哎,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以后少在这里提这事!”
阿芳笑着对二位责备道:“瞧你,人家不就是说说嘛,”然后就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告诉他我们还小呢。”
赵福看见了也跑过来把脸凑给了妈妈说:“妈妈妈妈,还有这里。”“好好好,还有这里!”一阵哄然大笑过后,东平就认真地对二娃说道:“年轻时,还是贵族身份的亚力托夫不是照样去了军队。”二娃的脸色顿时就有了改变,好像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克制对他摆了摆手说:“咱们不…不掺合这个。”
大头依然笑着指着他说:“我说你今儿这是怎么啦,你知不知道黑蛋如今已经在吴大帅的军中混得个副官,比起以往,那更是神气活现了。”忽然间,二娃又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对着恒昌就说:“走,去看看这次画样收干后的情况”他没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拉着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走进后院。
阿芳指着他的背影说:“原来他也有脾气呢。”
方姨为大家送来了茶水对大头说:“你先陪主人闹会嗑,晚饭这就好,你也不要回去了。”大头也不推辞就应了声便和已经混熟的阿芳和东平聊开了。二人从他的嘴里得到了不少来这里还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尤其是在这里的俄国人很快就要被日本人所取代。
“有这里的报纸吗?”东平在这里除了见到早已黄用作糊窗户之外也就没见过其它还有什么可看的文章了,在逛街的时候也没见到报童的身影。“有是有,不过这里的《铁路员工报》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了,《远东报》也不知咋地也是很少见到,反正上面写的都是些打来打去的,没啥看头,要不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给你送来。”见东平谢过之后,阿芳就说:“我估摸着登出来的也是千篇一律的谎言。”
东平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听他刚才说这里众多势力都借助于外力明争暗斗、占山为王,我是想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大头倒也直爽地配合他说:“那老多了,这个呀,多半都是给一个‘穷’字给闹的。”
三名工人和那位老人没有入坐今天的晚饭,方姨说:“我给他们留了菜。”恒昌也说:“他们平时就喜欢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吃。”
由于大头空手而归,便没再提起不受用的那些话,二娃刚才晴不定的脸色也得以转变,说起话来也就利索多了。
好久没喝过玉米糊的贺东平连酒都没怎么喝,两大碗的面糊倒是很快就下了肚,看他喝的这么香甜,大头一仰脖子干了杯中酒对他说:“哥,如果你不嫌累的话,临走时,兄弟我别的没啥可送,包谷面倒是可以送上一袋。”东平舔着碗沿、拍拍他的后背说:“一言为定,那就先谢谢兄弟了。”他俩的这番对话引来出了诸多的好奇、疑问和惊惧,其他人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地方’竟然也会出现吃粮紧张的状况!
阿芳只得道出那里的‘真实’情况,其实,真正的真实的情况她和东平也都是不了解的,知道的也是一个表像,因为‘委员会’里的人都这么说。
如果不是门外突然响起碎石的撞击声,他们还不知道今天会谈到多久,大头站起身来说:“这风起的不小,你们也早点歇着,”然后就双手抱拳对着她俩说:“此次难得一见,我只能说后会有期了。”“别酸了行不,回去多准备几袋包谷面就行了”二娃的话让大人和孩子不笑都不行了。
送走了大头,他们便一起去了方姨为阿芳备好的那间房子里围坐在热炕上继续说着永远也说不玩的话。
她(他)们先是围绕着孩子的现在说到长大后的怎么怎么,又从眼下说到了在俄国的悲喜交织,之后又说回到了傅二娃的身上。二娃的一只手不停摆动着说:“别…还是别说我了,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只要她好就得了。”
方姨肯地说:“他呀,还真是很不错,除了不爱惜自己外,对谁都没有二心,特别是对这二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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