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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外祖母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有意问一下,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梁勇只得装安静的木头人。
等到午时才知道,外祖母又设宴了,庆祝他得封世子的酒宴。梁勇摇摇头,肯定还是因为婚事。自己还是早点离开才是正确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来的女子更多了,全然都是适婚的,不知嫡女,甚至有的还带着两三个庶姐庶妹,光听介绍就头疼,这是要连侧夫人一起娶吗?
梁勇端着一张脸,尽量不笑,虽然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很好笑,但是今天绝对不能笑,说不定一笑就被认为合心意了,真定了婚事,自己要哭死了。
这次被舅母拉着转了几圈,莺莺燕燕们个个都是笑脸相迎,殷切热络。世子哥哥什么的,真的不讨喜。
走在去花园的路上,一会一个姑娘崴了脚,一会一个姑娘丢了帕子,就没消停过。
直到宴过,还有一两个借着酒意,拦了路的,一番矫揉造作,什么愿意一进门就生孩子,找稳婆看了,绝对会生孩子,还有的甚至就差拉着他去偏僻处解衣了,看到梁勇倒尽了胃口,匆忙又逃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晴婳郡主,递了帖子,有那么个意思,”老夫人又喜又忧,喜的是晴婳郡主虽然出身好,母亲是一位不太受宠的公主,忧的是,年龄太小了点,不知道能不能为梁勇诞下子嗣。正坐在屋里踌躇着,听到李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嘴里大喊着“表哥,表哥跑了”老夫人蹭的站起,迈动着小碎步,跑去抓人了。
梁勇跑出了京城,就继续游历,过了二十三岁生辰,第三日,便又遇到外祖家的这个商队,刚好从京城而来,一路跟着来到了这里。
“醒了没?里头那个”一个年老的男声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喊了一声,又似乎是我的想象,“没呢,都躺了一路了,现在还死躺着呢,等醒了我一准立马去报给您”一个难听的公鸭嗓在附近响起,感觉像是一个坏了瓷碗在桌子上摩擦,真难听啊,我吐槽了一句,又失去了意识。
“迟到了,迟到了,孟师太的课不能迟”我猛的从床下跳下来,直奔向门口准备开灯穿衣,突然,我看到了一扇钉着乱七八糟不知道几层木板的破旧窗户,和一扇露着几条缝隙的木门。在看看脚下,既没拖鞋,也没地板,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土,我不敢置信的用力跺跺脚,居然还浮起一层土灰。我的脑子中只有经典的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呆愣愣的站了一会,突然鼻子痒痒的,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喷出去了,我才觉得有点冷,我又爬上来刚刚那个略带温暖的床,被子虽然破了点,但是挺暖和的。
坐在床上,暖了一会,身体回暖,脑子也跟着清楚了,伸手扒拉一下挡在眼前的头,开始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栗子给我准备的惊喜礼物,我心心念念的剧组一日游,可是不像啊,这没拍摄道具啊,难道,我被绑架了,这也不对啊,我和栗子一起的,栗子都没在呢,那是怎么回事呢?想了又想,感觉脑袋又开始有点痛了,习惯性的用手摸摸后脖颈,刚刚放上去才捏了一下,整个人痛的跳起来了,实在太痛了,我连锤床梆两下,谁知道锤到第二下,本就破旧的床梆被我锤裂了,碎裂的木刺带着尖尖的牙扎进手掌外圈的肉里,为自己复仇。
“啊,好痛啊”我忍不住呼了一声痛,十指连心啊,这一只手快成仙人掌啊,全是刺啊!
“啊啊啊,快来来人啊”“那人撞床自杀了”那个巨难听的公鸭嗓以更大更长似乎还带尾音的呐喊,直冲整个天空,我感觉耳朵都要被撕裂了,真想一巴掌过去关闭这痛苦的源泉。
外面的人比我动作更快,呜啦啦一大圈人围过来了,门框被挤的摇摇欲坠,即将奔赴床梆的后尘。“哈哈,我看看这有骨气的,第一次见有人拿手撞床自杀呢,可是吓到我了呢”一个细高的男人,声音像他本人一样缺乏底气,足有188的身高看着不到12o的体重,站在那里感觉马上要从中间折断一样,配上那身深蓝色圆领袍看起来活像电视剧里的拘魂的小鬼,另外一边的可以算作正常人的男子,看起来还有一点书生气息,身上着一身浅白色棉布长衫,不开口妥妥的温润公子一位,开口就道“这么小伤口,怕是要好几天才能死吧!我等不了太久”说完转身走了,这毒舌,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慢慢的把手抬起来,就在这里,平静的人群里传来一些些骚动,“让开,让开,大娘子身边绿子姑娘来了”一位略有耳熟的老妇人声音从外传进来,人群慢慢的分开,中间分出来一条道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上着嫩黄绣花短衫,配上浅红抹胸,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显得娇嫩无比,领口大片的风光,起伏的曲线更加能够看出其本钱不小,一条葱绿色两片裙遮盖了一条本应该修长的腿,如此好腿,不露出来实在可惜,走动间露出同色绣花鞋,几乎没什么声音便走了进来,“绿子姐姐好”“绿子姑娘好”面对一圈不同的问好声,绿子一句也没有回应,她直直的走进门口,伸出手指点了二人,“你们留下,其他人散了”这是有点软又带着一点气势的声音,从绿子那张元宝唇里传出来,我竟然觉得有点好听。
外面的人群挤挤攘攘的全出去了,只留了跟着来的个老妇人,还有两位壮汉。
绿子又往前走了两步,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两遍,又看看我那受伤的左手,一句话没说,自己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木凳坐了下来,“脾气可是可不小,但是到了这里你也得忍着,活着比什么都强”,那张元宝唇里,慢悠悠的吐出了对我说的一句话。见我没反应,她又继续说“我知你不甘为奴,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你那富之家是回不去了,已经白纸黑字将你卖了”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楼里虽比不得你以前的家境,但也比寻常人家的好”说完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鎏金镂空的蝶恋花镯子,还特意晃了晃带着赤金的牡丹花圆头簪的双蟠髻,除去显眼的金钗,还有一个浅青色玉质钗,配着乌黑的还有一条深红的束布巾,两只耳朵带着小巧的珍珠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她可能很是满意这身装扮。
看我不说话,对着我笑了笑,便站起来走了,直到快到门口,她又说了一句话“别想着跑,外面都是打手,你被下了药,跑到哪里都能追到你,抓到,那可就惨了”留下这句话,直接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那位老妇人嗤笑了一声,扭着宽厚的臀,把深蓝色的短衫挥的都带起了风,也跟着走了,剩下两位壮汉,一左一右把门关上,然后直盯盯的看着我,我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直到眼睛都酸了,两位壮汉还是同一次表情,算了,我认输,不能和傻子比谁傻。我慢慢的坐在床边,想了想,还是坐进被窝,左右看看没有合适包扎的干净布,再看看已经不流血的手,算了,不包了,不干净的布不如不包。我突然又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我的手,我手上的那道刀疤呢?怎么没了,我在看看我的脚,脚上的老茧和伤痕也没了,从前又厚又有些变形的双脚,现在变得又细又长,这不是我不脚!不是我的,那这个是穿越了,还是魂穿!再想一下,刚刚我的后脑勺痛,莫不是之前从刘赖子手里挣脱的时候摔的!
前后这么一想,我突然有点慌,好像我就是穿越了!可是我不想啊,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会生在我身上!我的钱啊,我的美食啊,我收藏的小作文啊,还有刚刚入坑的复仇女主,好几篇还在更新呢!还有刚刚结了勤工俭学的工资和跆拳道馆的教练工资,庆祝自己存款过1o万,我还定了一个暑假美食旅游计划呢?2万块呢,就这么没了,我的麻小啤酒啊,我的牛肚火锅啊,我的沙漠烤羊排啊,东北铁锅炖大鹅啊……全没了,越想越难受,让我把钱花了在穿越可以么?让我把美食吃了可以么?想到这些,我默默的给了自己一个揽胸抱抱,然而没有,没有胸,是空的!我去,老子的馒头呢!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事实,我又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感受了一把,没有,真的没有,一点也没有。怪不得呢,李大娘子说我是门板子,真没冤枉我。
“哎”在不知道多少声叹气之后,我还是不理解,我怎么会穿越呢?我怎么会去呢?我可没有金手指也没有什么系统,这可咋办啊?我虽然失恋了,但是我也没想着要以死明志,为何穿越大神选中了我,想不通啊!我只是看了一个电影啊!头一阵阵钝痛,闭上眼,脑袋里钻出来一些不是我的记忆……
“艳娘,艳娘,快来看看你的新衣!”一个身穿大红团纹长袄,配着红宝石的钗,远看着模糊的面容,对着我的方向不停的招手“艳娘,艳娘”是在唤我吗?
一段文字在我眼前展开,田艳茹,酉阳富之女,今十八,已定亲表哥周氏保印,将于冬月十六日成婚。
一个俊俏后生,朝我走来,“表妹,下次再见,便是我来接亲,我真想这一天早点到来。”
“艳娘,是个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哭鼻子了……”
“姐姐,我要吃糖人,我要吃……”
突生变故,正二月初,田老爷突然被赌坊上门逼债,家产卖尽之后,卖妻女还债。
“不要啊,爹爹,不要卖我,不要……”一个略胖的背影,向前走去,越走越远。
“老实点,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早就收拾你了……”手里拿着一只短鞭,脸上一道长疤,从眉角直到鼻尖,说着还挥动手里皮鞭,一声空气的呜鸣响起。
……
随后脑海里又出现一句:大邕朝,宏昌三十九年,二月,十九日。
“别怕,找到他,就好了,会好起来的,别怕”
一个慈祥浑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乎是让我找一个人,找谁?他是谁?
再也没有声音回答我,用力去追那道声音的来处,突然感到脑袋剧痛,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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