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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啞然失笑。

我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忽然身後的列車傳出一陣微弱的聲響。

「啪，啪，啪……」

有氣無力的，每敲一下就會停頓好一會兒。

晏如率先反應過來，扔掉手裡的麵包，噌的一下站起來：「有人！」

我背對他，嘆了口氣，轉身時臉上是和晏如一樣的欣喜：「還有人活著，太好啦！」

晏如循著聲音搜索，很快就確定了範圍。

「就在下面。」晏如很肯定。

其實這下面的人死或者活，我絲毫不感興，甚至他死了更好，這樣我還能省下一些力氣。但我不想讓晏如知道我心裡的想法。

我們頂著雨，拿了趁手的工具開始清理列車殘骸，不知道是我們幸運還是下面那個人幸運，我們很快就掀開了埋藏著對方的鋼板。

一個虛弱的人出現在我們眼前。

驟然傾灑而來的雨滴讓她的眼睛睜不開，但嘴唇卻貪婪地張合，吮吸著從天而降的甘霖。

倖存者在斷糧斷水的情況下臉色蒼白，渾身脫力，脊背佝僂著蜷縮在一塊狹小空間。她一手還拿著一截斷裂的鋼筋機械地敲擊，一手把懷裡的背包緊緊護住，如我之前見到她的樣子。

是的，我見過她。

齊幼萱。

第16章荒野

孟懿和6安弛準備離開的時候，陳大鴻滿懷憂愁卻還是強打笑臉地送兩人到村口。

雪花村地處大山，交通並不便利，雖然國家在山裡修通了道路，但車依然開不進來，人只能徒步進山。

鄉親村民們遠遠地看，竊竊私語，有的還篤定地對著陳大鴻指指點點。陳大鴻溝壑橫陳的臉上更加窘迫，恨不得馬上送走這兩尊大神。

警車就停在山口，孟懿動作利索地坐上駕駛位。6安弛拉開副駕的位置，想了想，忽然說：「陳大鴻，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晏如？你去收拾東西，我們等你也來得及。」

沒想到，陳大鴻忙不迭搖頭加擺手，生怕警察會強行把他塞進車裡一樣，還退後了兩步。

「警察同志，你們饒了我嘛，我……我不想再看到他囉！我只想好好過安生日子，晏如，晏如……哎！算我對不起他了！」

陳大鴻囁嚅著說完，擺出央求的神情，渾濁蒼老的眼睛裡滿溢出的都是拒絕和恐懼。

6安弛長嘆一聲，拍拍陳大鴻的肩膀，坐進了車裡。

警車順著盤山公路崎嶇往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