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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飘落,香坊开张,众人鼓掌祝贺,月娘和银珠打开铺子大门,欢迎八方来客。
石磊放完鞭炮,拎着提前准备好的喜钱,发给前来围观凑热闹的人,开张大吉,见者有喜。
里面曹掌柜带头,其余人跟着进去,把楼下楼上三层楼参观一遍,说些吉祥话,意为添点人气。
最后大家坐在雅间内,喝茶吃点心,热闹一番后,陆续下楼买上一点礼品,给店里添添财气,到此算礼成,可以陆续归去了。
卖给捧场人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不是真正的买卖,更像是半送半卖的礼品。
薛灿初来乍到,出手大方,礼品很拿得出手,这批人回去打开一看,纷纷赞叹她为人慷慨,会办事,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曹掌柜留到最后,不仅买了礼品,还单独买了一份香薰蜡烛和胭脂,说是东家特意交待的,让薛灿不要推拒。
薛灿从月娘口中得知,一品香背后的东家,是兴安府本土大家族,经营了很多年,势力不容小觑。
听曹掌柜这样讲,薛灿欣然笑纳,承了这份情。
及至中午,热闹散去,众人将店里收拾干净,又轮番去后面吃了午饭。
午歇过后,下午才是正经迎客的时候。
薛灿的目标客户,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和小姐,早上那些捧场人都是男人,她们定不会早上过来,下午来更合适。
午后太阳炽热,街上人烟稀少,不久传来马车咕噜声,慢慢停在店门口。
薛灿精神一振,知道客人来了,连忙招呼月娘出去迎接,哪知月娘一到门口,脸色巨变,像是看到了什么难堪的事。
薛灿不解,心道有人来砸场子了?不应该啊,她都拜了山头了。
这样想着,她也赶紧过去。
只见一架精致的小马车停在店门口,车门两侧还挂着两个坠子,薛灿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家的络子么,看来还是个忠实顾客。
她疑惑地问,“月娘,有何不妥?”
月娘啧了一声,抬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万花楼的姑娘,是卖唱的。”
薛灿恍然大悟,说话间,一个粉面团子模样的小丫头跳下来,回手伸向马车里,扶住一只纤纤玉手,先见一片玫红色,最后看到一张明艳妩媚的脸庞。
该说不说,这位万花楼姑娘挺漂亮。
后来薛灿得知,这位李苹儿姑娘,是万花楼头牌,赚得自然不少,更爱花钱消费,反正她攒钱也无用,妈妈不会允许她赎身。
月娘不往前走,显然不想招待李苹儿。
薛灿想了想,觉得无所谓,接待万花楼的姑娘,确实会损失一部分在乎名声的大家族顾客,但也会迎来一部分新顾客。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角度看,这样身不由己的女子都是可怜人,她拉不下脸将人拒之门外。
只要东西好,总能卖出去,何必为了点银子,成为一位可怕的压迫者,管不了这世道,总能管住自己。
想到这里,薛灿笑着迎出去,微微一福,“姑娘需要点什么,您里面看,银珠,上茶。”
李苹儿赶在大中午来,就是怕万一人家把自己轰出去,不至于太丢脸。
没想到这家掌柜挺热情,不见鄙夷之色,当即心情大好,进了店里也不挑,香薰各种味道拿一个,口红各种颜色要一个,新出的络子打眼一看,只要她没有的,通通来一个,最后一算,消费了六十多两银子,当真是好大一笔开门红。
薛灿努力憋住笑,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识,亲自为李苹儿姑娘拿货,还送了不少赠品。
最后亲自送出门去,弯腰笑道,“慢走,欢迎您常来。”
李苹儿微微侧身,笑问,“你真欢迎我常来,不怕给你的铺子招了晦气。”
“姑娘说笑了,”薛灿正经回道,“您是客人,是我给带财气的,只有那赊账砸场子的,才是晦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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