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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在祁安堯下去後，瞬間有些脫力，神經末梢的麻意絲毫沒有減退，伴著這種麻意的，還有一種夙願從天而降的暈眩感，就像是經久藏而不露的心思被上帝眷顧，賞他一顆可以回味一輩子的糖果。

突然就失去了看向球場的勇氣，路青低頭盯著相機，發白的指腹將其摁亮，畫面還停留在一朵被雨水打濕的小花上，祁安堯就是看了這朵花，誇他拍得好，然後抬起頭，才意外跟他親在一起。

場上有人進球了，傳來一陣歡呼聲，路青手指緊了緊。

兜里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

他幾乎迫不及待接起電話，跟鴕鳥似的埋下頭，躲在前排的椅子後面。

還沒出聲，那頭就傳來鍾暢喜傳八卦的聲音，「青青，你看群沒？董成跟曹峰吵起來來，因為曹峰昨晚大便時接電話，忘記沖廁所，董成進去後給噁心壞了，一直在寢室里陰陽怪氣，曹峰自己乾的噁心事，也不好還嘴。結果董成剛又在班級群里陰陽他，把曹峰氣得跟他大吵了起來，那兩人平時就神叨叨的，看他們吵架簡直太好笑了，哈哈哈。」

路青能聽清鍾暢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每一個字都只進了耳朵，沒有進腦子。

他不受控制地反覆去想剛下那個親吻。

鍾暢在電話那頭笑得不行，乾脆開了揚聲器，打開群消息，把最開始兩人打字吵架的內容念給路青聽，邊笑邊念，差點岔氣。後面語音部分他讓路青待會兒去聽，不聽錯過十個億，全是國粹精華、問候爹媽、禮貌用語。

「這兩人瘋了，老師還有幾個在群里呢，簡直了哈哈哈哈！」

鍾暢的聲音儼然成了背景音。

路青摸了摸自己的唇，祁安堯嘴唇有點甜，是喝了一瓶蘇打水的原因嗎？

祁安堯的氣息是滾燙的，比在玩VR遊戲的時候還要滾燙。

祁安堯的鼻樑擦過他的鼻樑，有些硬。

手往上，蓋著自己發燙的半邊臉。

路青閉了閉眼。

祁安堯不知第幾次看向路青的方向。

怎麼還在打電話？

手裡球差點被搶走，他反應極快，將球從身後繞一圈，轉身運了幾步，跳起，投進一個三分。

「走神都搶不了你的球。」球友笑道。

「你只顧著扔人後腦勺了。」祁安堯看他一眼，「我待會還要搶你十個籃板。」

球友：「……」

球賽接近尾聲，路青掛了電話，他調整好心情，抬起頭，也給嚴子余和沈維也拍了幾張照片。

在鏡頭裡與祁安堯對視時，心裡一顫，嘴唇反射性發麻。

摁下快門，路青心裡又澀又甜。

兩個女生走到路青身邊，路青愣了愣，偏頭，朝他們淡淡一笑，「有事嗎？」

兩個女生近距離盯著這張臉有些發呆，其中一個率先回神，拿出手機，支支吾吾低聲說：「剛……剛才我們拍了一張照片，本來想留在手機里，想了想還是不妥，你看是發給你還是直接刪掉。」

路青低頭看向屏幕，是祁安堯跟他意外親吻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只能看到祁安堯小半邊臉，但是路青的臉卻非常清晰，眉毛揚起，瞳孔睜大，看來受到不小驚嚇。

路青盯著那張照片，有些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