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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朔宁王爷也微微勾勾嘴角,打量着眼前已然亭亭的少女“如今都长得这般大了。”
“真想不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碧鸾眼神透出微微惆怅。……
“真想不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碧鸾眼神透出微微惆怅。
“是啊,我以为你会嫁给拓跋鸿。”
“……”
木心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这样轻松温暖三皇子他从未见过。心里毛扎扎的一阵疼,一阵酸,突然又有些释然,这样的情况不是老早就预见到了的吗?自己本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和幻想,自己的这场姻缘本就只是威胁下的一场交易,怪也只能怪自己,竟如此这般天真的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再想着今后再不由己的日子,心中悲凉更甚。痛恨自己定力不足,予他私心,加之彧笙的仇恨,在该离开时改了主意,走上了万万不该走上的位置。如今卷入前朝后宫,情爱仇恨,进退不得。
返回王府的路上,木心疼痛愈强烈起来,缩在角落用手强按着腹部忍痛“听闻……白兰的小郡主准备入府?”
朔宁王撑着头闭着眼不见反应。
木心尴尬的扯开嘴角“这小郡主灿如春华,一代佳人。真能收进朔宁王府侍奉殿下左右,自然是美事一件。若是真的,那木心先恭喜殿下了。”
朔宁王微微点头眼神睥睨,睁眼却见她额头已然沁出豆大的汗珠,身子硬挺而微颤,手指紧紧捏住喜服的一角,他锁紧眉头警惕“你怎么了?”询罢不由分说上前捏住她左手脉息。
见他声色俱厉就要起身,木心急急拽住他衣角:“殿下心里该明白。于国于私,太后没有做错什么。于你于我,这都无关紧要。”
朔宁王怔了怔,愠色寸寸降温逐渐凝结成冷漠。
木心无奈叹口气,用袖子擦去额上的汗,蹙眉贴近朔宁王身边再悄声“宫里这些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害得旁人,害不得我。”她用手指捏住朔宁王广袖的一角“殿下蛰伏多年,休要再掀波澜,彼时莫说牵连旁人,自保都难。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避、子、汤。”朔宁王一字一顿眼里冷冽。心口却莫名闷的疼。
“殿下莫要多心,这汤是喂给我的。不碍着殿下瓜瓞绵绵。”她苦笑开解“殿下常年在外是不知,这都是宫里寻常手段了……”话头才落,鼻中的血复始淌落。木心先拿袖子挡住,却越来越多,朔宁王蹙眉,从衣袖掏出手绢。木心冲她摆摆手,自己从衣兜里翻出喜帕,翻来覆去擦着。
“你是傻的吗?”他不可置信“为何不告诉我?她让你喝你就喝?!她若赏砒霜你也乖乖吞了吗?”他看着木心满不在乎的眼色竟然还带着解脱似的笑意更是怒意中烧“你这是什么意思?从前几个巴掌你不在意,如今生死与你都无关紧要吗?”
“在战场上,顾北若突然孤身入敌,殿下是觉得他孤注一掷还是另有盘算?”木心收敛神思,轻拍在他手肘“你有多信顾北,便也可以多信我。我可不是什么烈性女子。”痛意袭来,她大口呼吸几声“往后无论宫里还是外头,我若甘心捱着的都伤不得我,你不必多费一丝心力。我若真的在意,如何也不可能让旁人得了手。”她的眼睛坠进冰窟窿似的散出寒意,牢骚出几句讥讽“这后宫里,横竖不过下毒栽赃类的把戏,朝朝代代,多的花样都没有。”
看着那张要强不倔的脸,他似是松了口气,侧目疑惑“这避子汤的方子,不会也是苏大夫的手?”……
看着那张要强不倔的脸,他似是松了口气,侧目疑惑“这避子汤的方子,不会也是苏大夫的手?”
“胡说什么!”木心蹙眉,强忍绞痛严厉瞪去。
“你既说它伤不得你,那你现在算什么?”他蹙眉看着她手心里垫血的帕子已然透了大半。
她仰着头,轻拍着额上费力解释“旁的妇人吃了,不过血漏之症。我昨夜吃了那酒,今日又吞了这寒药,对冲些反应罢了。”为缓他忧心,木心甚至艰难转出些假笑,狡猾道“您若真的觉得木心不值,不如我找殿下讨些赏?高兴两日便罢了。”
他屈腿收力,轻踹在那疯女人的膝盖上:“少跟本王装蒜!”
“无青城的慕林往西十里。”苏木心不做任何思虑留白,干干脆脆的周全接了下茬,“见阳不吸暖势高不积水,妾身喜欢那处养菇子,朔宁殿下想个法子?”不等他疑惑木心在手里比划着形状便连续解释“瞧着老树根儿似的不起眼,却是很金贵的菇子,值钱!”
南边?朔宁王愣过一霎嘴角抽搐,抬眼却是她理所应当的无辜:“你如何知道南荣王要来?”
“贺礼中有颗南海珠,跟殿下在东境得来的东珠不一样。是珠层极厚的金色,还嵌在龙涎之中送来的。”木心眼珠向左,似是陷进回忆,转而正色以告“这南荣一党,可没什么好人。殿下为何与他交好?”疑问才出口,木心转而释然“也对,这北府军已经那么不让人省心了,若是再与南荣王树敌,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木心凑近轻声“传言南荣秦家与夫人家有些干系?是什么干系啊?”
朔宁王狠瞪一眼并不接话,只淡然道:“慕林那块地先帝时候就封给当时的南邑领将秦盛大人,现在秦家已秦丰当家。”朔宁王眯着眼,“你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跟北郡有仇,现如今南边一个边邑藩王碍你什么事了?”
木心只专心蹭着嘴角血痕,许久才显露出贪婪意味:谁会嫌钱多呢?
二人无言返家,直到夜里,朔宁王移步到卿婷楼,还未进房,便听见房里剧烈的呕吐和呻吟。
“无碍的,吐出来好多了。”木心抚着银信的头“别锁着眉头了,都快拧出皱纹了。”
“这老太太缺心眼啊!”银信骂骂咧咧毫无顾忌,“谁稀罕给他们帝王家的人生孩子?”
“行了。”木心示意她住嘴“虽说边邑多纠纷,可先王起就崇尚儒经道法,以至朝中重文轻武,殿下又病着外居多年,于公于私,太后偏疼太子也是情理之中。眼下边境不稳,三殿下好转起来,白兰和将军府势起。太后此举,不过是为了旁敲侧击提点殿下忠君职守,严律克己。”
“我不明白……”
“傻瓜。”木心淡淡“白兰郡主若为正妃,诞下嫡子,殿下该如何?”
“这汉人天下,哪里轮得着边邑血统上位的。”银信暗暗惊心“三皇子也真够惨的。本来就不大好。他爹拿他平衡太子之势,他兄长对他明争暗防,连拜在佛堂里的老祖母都见不得他好。小小年纪餐风露宿抵命保国,竟是被全家像防贼一样防着。真是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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