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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赤胆铸铁锤 群英砸囚笼九（第2页）

拿下了重炮团后，杨毅也评估了眼下的形势，一八一师跟五支队三团已经交火，石友三是打老了仗的兵油子，自然把本部安排的稳稳妥妥，以自己骑兵营和骑兵队一千多兵力，去硬攻上万顽军，无疑是以卵击石，假扮鬼子突袭的戏骗骗下面的军官还行，骗石友三本人就成笑话了，日军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会提前给石友三电报的，他确实缴获了石友三的重炮团，但是用重炮打击敌方的炮兵或据点是利器，打击步兵集群也凑合，如果步兵成散兵队攻击重炮阵地，重炮就完全失去了优势，何况六十九军的骑兵团就在石友三身边，骑兵团4千骑兵从两侧迂回包抄重炮阵地，重炮阵地只有失陷一个结局，所以决不能跟一八一师生碰硬撞，生碰硬撞会让自己的宝贵骑兵损失惨重，赔本的买卖绝不能做。

杨毅的设想是石友三带着主力部队倾巢去攻打邱县，其老巢曲周县城兵力肯定空虚，自己带着几门山炮和战防炮轰击曲周县城，石友三就是不把全部兵力撤回来保护老巢，也得分兵，这样就能缓解五支队三团的阻击压力。由于石友三有骑兵团度很快，自己的行动也必须果断迅，如果把重炮团的坛坛罐罐都带上刚才重炮团的行军惨样就会再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顽军骑兵团追上。所以杨毅忍痛扔下累赘尽量轻装将珍贵的山炮和战防炮都给炸了，为防止顽军骑兵团追上来，杨毅又让警卫排和工兵在后面路上布置了不少诡雷。

其实杨毅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这时候石友三的骑兵团已经撒出去了，甚至有战马的警卫团骑卫营也被石友三派了出去，现在根本收不回来。

一个小时前，当顽军一八一师先头连跟温泉庄里的五支队三团一营交上火后，顽军一团立即将团属机炮连拉了上去，用迫击炮和重机枪压制庄里的八路军，并指挥麾下一营主攻温泉庄东面，二营三营从南北两个方向包抄侧击温泉庄，石友三也命令师属步炮营下公路部队展开设置阵地。

庄里的八路军一营被顽军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就呼叫庄子东面的临时炮营予以炮火支援，临时炮营很给力，试射两次后就把顽军的机炮连全部掀翻，三团团长古维泗看到顽军的步炮营下了公路要架设步兵炮，感到时机正好，就命令军区骑兵营冲锋，突袭毁掉顽军的步炮营。

石友三看到八路军的骑兵从南面冒出来，知道这是冲着自家炮兵去的，也不怠慢，立即命令骑兵团予以阻截，并命令包抄村庄南面的三营回防保护步炮营。小河沟离顽军炮兵预设阵地有将近两里路，军区骑兵营还没冲到一半路就跟顽军骑兵团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军区骑兵营的兵力只有5百人马，顽军骑兵团三个营人马是八路军的三倍多，五支队骑兵队人马少也就罢了，这几个月缺少粮草，人马都消瘦无力，只是靠着一股精气神，跟顽军拼了个难解难分，但终究寡不敌众，没有一人一马能够冲上顽军炮兵阵地。

石友三看到自己的骑兵团形势占优，也就不担心炮兵安危，看到一团机炮连被八路的重炮袭击，凭着丰富的军事素养，他立刻知道八路军在村庄东面也有一支重炮部队，根据炮火射击密度，应该有二十几门步兵炮，他马上派出了自己的警卫团骑卫营从北面迂回到庄子后面突袭八路炮兵；看到两里外河沟还埋伏了不少八路军的步兵，就命令二团也下公路向河沟里的八路军攻击，并命令步炮营暂时放弃对村庄里八路军的打击，将目标针对八路军集聚的河沟轰击。

古维泗看到己方的骑兵营被顽军骑兵团完全缠住了，而且渐露败势，根本无法完成袭击顽军步炮营的任务不由大急，命令三营立即出击突袭顽军炮兵营，完成骑兵营已经无法完成的任务，这时刘政委焦急指给他看有骑兵要从北面大迂回温庄东面，古维泗大惊，温庄东面临时炮队的防御兵力只有一百多个刚刚到达的邱县县大队战士，没有重机枪这等克制骑兵的连续射武器，步兵遇到等量骑兵只有被屠的份，更何况迂回包抄的顽军骑兵有数百，而负有保护炮兵责任的二营已经跟北面侧击的顽军展开了激战，已经不可能再去支援炮兵。

现在古维泗开始后悔了，他已经认识到应当听那个毛孩子杨毅的话留下南宫县大队护卫临时炮兵队，要是有南宫县大队和带走的那三挺重机枪，挡住迂回过去的顽军那几百个骑兵绝无问题，现在就只能祈祷邱县县大队和临时炮营的战士们能够坚持到二营打退北面的敌人支援他们了。

容不得古团长迟疑懊悔，河沟以北公路以南的战场形势已经生了急剧变化，河沟离公路的距离对步兵来说实在是太远了，17oo米对八路军三营仿佛是遥不可及的路程，三营起冲锋不到3oo米，上千顽军就在他们的步炮营前组成了一道人墙，重机枪和迫击炮瞬间将八路军三营打倒了几十人，三营战士只能卧倒掩蔽，等待己方机炮排对顽军的火力进行压制，杨毅留给三团的迫击炮重机枪着实不少，21门六零迫击炮还有18挺马克沁重机枪，让古维泗平均分给了属下三个营，三营的机炮排分到了7门迫击炮6挺重机枪，机炮排干部战士劲头十足，看到步兵连的弟兄们进攻受阻，立即进行反击，一阵急射把顽军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打的哑了声，不过，也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了敌人，没等步兵再次冲锋，顽军步炮营十五门步兵炮轰鸣作响，仅仅一次试射，没等八路军三营机炮排转移阵地，阵地就被7o毫米炮弹给炸翻了，五次急射，五支队三团三营机炮排阵地已无一门完好的步兵炮一挺成形的重机枪，43名机炮排战士全部阵亡。

一颗炮弹打在离机炮排5o米距离的三团临时指挥所前，刘政委情急之下不容多想一下将古团长扑在自己身下，炸弹在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爆炸了，古维泗两耳轰鸣，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政委，看到政委的后背一片稀烂，血肉模糊，古维泗抱着政委撕心裂肺的哭叫着：“老刘，老刘，政委，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刘政委动了一下，面色如纸，用尽气力说道：“老古，不能、不能硬、冲了，退、退到、村庄里，利用、打、打——”

古维泗忍住耳鸣造成的恶心眩晕认真听着政委的每一个字，哽咽的说：“我懂，我懂，全部兵力退守村庄利用房屋墙院打巷战，拖住敌人，能拖多久拖多久，尽量让我们的运输队多运走一些粮食。”刘政委脸上露出笑容头一歪没了气息。“政委啊，你，你不该救我啊！”古维泗抱着政委的尸体泣痛哭不止。

“团长，团长，你快看啊，我们的骑兵营没了，全都牺牲了，敌人的骑兵正在向南面穿插迂回，敌人的步兵冲锋了，你快拿主意指挥战斗啊，同志们都指望着你呢。”浑身是血的警卫员使劲摇晃着古团长。

古维泗被摇醒了，大声命令警卫员背上政委，三营撤回来没受伤的战士打掩护，其余警卫排掩护伤员和团部向温泉庄内转移，接近庄子南头时听见庄子东头响起犹如滚雷般十几声巨响，古维泗两腿一软，急忙扶住身边一棵柳树，总算没有摔倒：“完了，炮兵营完了。”他紧紧抓住柳树呐呐的自语道。

古维泗没说错，当石友三的骑卫营从温庄北面迂回到村庄东面时，从邱县县城匆匆赶来的邱县县大队一百来个战士和临时炮队的二百多个炮兵利用手中的步枪、手枪、手榴弹进行了殊死抵抗，二十分钟不到死伤惨重，眼看不支，炮队的战士就要用手榴弹引爆炮弹箱，这时齐参谋长带着二营两个连匆匆赶到，赶来的全是拿着步枪手枪的战士，重机枪迫击炮都留在村北面阻击进攻的敌人了，即使能抽调下来也因为实在太过笨重，需要四个战士抬着，来不及赶过来，就是扛着轻机枪的大个子战士也是越跑越慢拉在了后面，齐参谋长带领着两个连的战士在危急关头赶到炮营阵地，一个突击，把顽军赶出了阵地，这也得亏敌方是警卫部队不是真正的骑兵，没有马刀不会劈杀战术，如果是骑兵，两个连的步兵对一个有马刀的骑兵营肉搏，简直就是白送一般，即使这样己方也是牺牲了五十多个战士，受伤近百，石友三的骑卫营虽然没有配备马刀，却配备了花机关枪和驳壳枪，训练有素作战顽强，是石友三嫡系的嫡系，混战中能让二营突袭成功也算侥幸，可是齐参谋长的运气到此也是用完了，十分钟后，石友三的骑兵团以付出六百骑兵的代价拼光了八路军的骑兵营后，顽军骑兵团长尊从军指挥部的信号旗指示，带着近两个营的骑兵直接从村庄南面迂回到了村庄东面八路军的炮营阵地，沿途把气喘吁吁抬着轻重机枪、迫击炮的八路军战士砍翻在地，随即起冲锋，北面的顽军骑卫营见机也再次起冲锋，炮兵营阵地瞬间被突破，齐参谋长见形势不可逆转，当即命令二营战士交替掩护向村里撤退，自己带着二十个炮兵战士用手榴弹引爆了堆在山炮和战防炮跟前的炮弹箱，上百箱殉爆的炮弹把齐参谋长和战士们化成了血雨肉末，也把五六百名顽军骑兵留在了阵地上，顽军的骑兵团只剩下不到2oo人马，骑卫营也只剩下不足百人骑。

齐参谋长和二十五名勇士的壮举，给杨毅的部队彻底解决了被敌人骑兵尾追的后患，杨毅若是知道这边的实情，怎么也不会把已经到手的那些珍贵的重炮和炮弹炸毁的，几十年后杨毅提到这件事还忍不住眼泪模糊叹息不止。

八路军三团团长古维泗撤进了温庄后立即清点现有兵力，一营基本完整，三营突袭敌炮兵阵地时牺牲重伤七十多人，阻击敌人掩护团部撤退时三营大部分战士都永远留在了河沟里，重机枪迫击炮重武器一件也没能撤回来，现在三营能战斗的不足百人；而二营更惨，撤进村庄里的只有36人，在村北头坚守的那个连死伤过半，几乎人人带伤，二营、三营的营长教导员都牺牲了，骑兵营、临时炮营和邱县县大队全军覆没，温庄村里八路军能战之兵不足六百，重武器有12门迫击炮，1o挺重机枪，28挺轻机枪，其余是步枪手枪，炮弹和子弹还算充足，遗憾的是团里的唯一一部电台也被炮弹打坏了，三团现在断绝了跟外面的联络。

如果顽军的战防炮被摧毁了，古维泗有信心在村庄里拖住石友三的一八一师三天三夜，可是尽管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一八一师的步炮营还是丝毫无损，更何况石友三还有重炮团，这些土石房屋可能能承受三五次步兵炮打击，但是一山炮就能让这些房屋成为灰沙，不知道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营教导员现在怎样了，往庄子里撤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遥远的西面有动静来着，不像枪响但是确实有动静，那时候他耳朵还在鸣啸，也不好判断西面的情况，就问一营长：“老黄，你刚才听见西面很远的地方有动静来着吗？”

黄营长答道：“是的，刚才西面很远的地方确实有枪声，开始还能分辨几声随后枪声就响成片了，几分钟后枪声就稀疏起来，应该是八分区骑兵营突袭六十九军的重炮团，不过我观察一八一师缺了一个团，这个团如果没留守在曲周县城就是殿后了，我想殿后保护重炮团的可能性比较大，骑兵营对付有大量轻重机枪的一个步兵团，几乎没有胜算，估计杨毅冲了一下见力所不能及就撤了，这就好解释为什么枪声只响了几分钟就停了，连一声爆炸声也没有，要是得手了就该炸掉顽军的重炮才是，刚才村东头齐参谋长引爆炮弹那动静连房子都摇晃。”

古维泗点头说道：“是啊，你分析的有道理，杨毅比我聪明，要是听杨毅的，估计咱们骑兵营和炮兵队就不会全军覆灭了，此仗过后如果我活着，我向军区请罪，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就把我的话转告给司令员和支队长，转告给杨毅，冯政委的牺牲不应该算在他的身上，能在强敌环绕的顺德城从戒备森严的宪兵队救人，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更何况大部分人都得救了，杨毅有功无过，我们都被特委秦书记蒙蔽了双眼，被冯政委的牺牲烧昏了头脑，刘政委和齐参谋长的牺牲让我猛醒了，我们都不免一死，死在战场上我们没啥可抱怨的，应该骄傲，冯政委要是在监狱里被敌人折磨死才窝囊呢，突围时手里拿着枪跟日寇拼杀牺牲何其光荣。好了，我们来研究一下下一步如何拖住石友三的这股顽军吧，同志们，大家都知道邱县囤积的粮食对我们根据地有多么重要，多运出一车粮食就能少饿死上百战士，我们只要在这里能坚持一天一夜，邱县的粮食就能全部运完，今年南宫根据地的粮荒危机就能彻底解决，鬼子对我们的囚笼封锁就会彻底失败，所以我们一定要拖住石友三，只要我们坚守住温泉庄，石友三的步兵和骑兵即使能绕过村庄，但他的山炮、步兵炮也过不去，没有重炮，顽军休想攻下邱县，所以石友三一定会在这里跟我们决战，那我们拖住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团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宣誓，誓死坚守温泉庄，就是剩下一个人，也不让顽军的重炮通过温泉庄，敌人的重炮只能从我们尸体上压过去。”

“我宣誓！我宣誓！”周围的营连干部和战士纷纷举拳宣誓。

“好！同志们，就让我们用实际行动实现我们的誓言吧，现在我来布置防御部署，一营长，杨毅不是要你找几间坚固的房屋用木头木板加固防炮吗，你做了没有。”古团长欣慰的看着自己优秀的部下。

“我们找了五间大户的房子，做了一些加固，还没来得及做完。”

“立即派人加固，现在我命令，围绕着这五间大房子，一营一连防守村西，一营二连防守村南，一营三连防守村北，二营、三营余部共同防守村东，团部直属队组成预备队随时增援危急方向，各个单位要注意防炮，如果顽军射重炮，就把人撤进防炮屋，敌人停止打炮起进攻，就依据房屋院墙打击敌人，不要硬拼，要打巧仗，注意保护自己，我们只有活着才能拖住敌人，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干部们纷纷行动起来，一营三个连长各自带本连就位，三营副营长将二营、三营残部聚拢临时合并一个连向东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