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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策玉师君啊,我是我爹的师父,他怎么敢管教我。我抛头露面就会被认出来,我积攒了灵力就会和策玉师君的修为冲突,所以我被关在家里,整日无所事事。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顺利地变回策玉师君。”
“那这十七年里……爹娘真的曾把我当成女儿过吗?他们……说我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这些都是骗我的吗?”
叶悯微蹲在谢玉珠身边,她听着谢玉珠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颤抖,逐渐哽咽。
叶悯微低下眼眸,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谢玉珠的背,问道:“你不愿意变回策玉师君吗?”
谢玉珠抽了抽鼻子,她挣扎地说:“这事儿也由不得我愿不愿意啊,策玉师君是扶光宗的宗主,是太清坛会的领袖,多年来灵器之乱天翻地覆,天下人需要她。我的意愿算什么……”
“你算什么?你当你的两位师父是死人吗?”
一个声音从晃晃悠悠的吊椅那里传来,谢玉珠抬起头看去。她满面泪痕,泪眼朦胧里,只见她二师父放下眼睛上的手臂,转头望着她。他看起来压根儿就没睡着,此时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们可不认识什么策玉师君,你是谢玉珠,只要你喊我们一声师父,你就是我们的徒弟。既然是万象之宗与梦墟主人的徒弟,那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顿了顿,温辞说道:“不想做什么,也可以不做,想不明白也可以一直想。这世上有谁要逼迫你,先来打赢我们再说。”
“你说是不是,谢玉珠的大师父?”
叶悯微拍着谢玉珠的后背,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原本你不愿意,魇兽就无法被你吸收。正好我从秦嘉泽那里拿回了好几件灵器,待我研究研究,就把它们给你用。或许将来,你会比策玉师君还要厉害。”
谢玉珠脸上挂着泪珠,她眼眸颤动,瘪了瘪嘴,竟然挥着胳膊抱住叶悯微哇哇大哭起来。惊得那只兔子魇兽蹦了一下,无辜地眨眼睛。
正在谢玉珠抱着叶悯微放声大哭时,莫笑鸢正好来到小院里,被大哭的谢玉珠吓了一跳。而那只白兔魇兽很自觉地跳进了叶悯微的乾坤袋里,没让莫笑鸢看见。
莫笑鸢疑惑地看了几眼谢玉珠,便向叶悯微俯身行礼,说是庄主邀请叶悯微前去有事相商。
“请万象之宗放心,会面只有师父与您二人,绝无外人。”
温辞与叶悯微从涞阳王府地宫出来,只跟惠南衣说被魏景耍诈欺骗,没有能找回叶悯微的魇兽。惠南衣虽然疑惑但看叶悯微的修为确实没有恢复,也就没有再多问。现如今,应该没有人知道谢玉珠的情况才对。
温辞翻身从吊椅上坐起来,仿佛头疼般揉揉太阳穴,说道:“那老头子喊你去干什么?”
莫笑鸢闻言面色不虞:“巫先生如此称呼家师,是否太过冒犯了?”
温辞抬眼看向莫笑鸢,他双眼布满血丝,笑道:“你说的在理,想来我们岁数也差不多,只是他看着显老而已,或许我该喊他一句小伙子。”
“你!”
莫笑鸢正要生气,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苍术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蹿了出来,他一身布条子在阳光里晃悠,息事宁人道:“哎呀这位姑娘不要生气,那二位都是好人,就是向来不懂礼貌为何物,你跟他们较真只会让自己生气,气来气去有什么用呢?”
跟着万象之宗三个多月,显然苍术积累了很多经验,和稀泥的技术已臻化境,时机和火候拿捏得刚刚好。
或许是凭着过人的和稀泥技术,苍术被叶悯微选中跟她一起面见沧浪山庄庄主,叶悯微嘱咐温辞先补觉休息,她说道:“我带着苍术,他想要逃走总是能逃出来给你们报信的。而且他还要利用我,没利用完应该不会让我出事。”
她说完便同苍术一起跟莫笑鸢离开小院,谢玉珠默默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将她大师父的话来回琢磨了半天,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温辞。
“大师父到底是在说苍术先生是好人呢,还是说他不是好人呢?”
温辞皱着眉头,他缓缓道:“苍术这个家伙深不可测。他对我们了如指掌,恐怕他第一次见你时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昏而未觉者不知,妄行而失路,这句说的就是你。”
谢玉珠将初遇时苍术的表现与他今日卖关子说的命运一一回想过,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皱着眉说道:“不过……苍术他把所有人所有命数都看得透透的,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嘛!”
“没意思吧,所以我猜他想要改命。”
“改命?那……苍术先生是不是想恢复他的身体?他听力全失又坏了一只眼睛,身体也是破破烂烂,他想要体魄恢复完好吗?”谢玉珠猜测道。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看苍术他那么注重养生,早睡早起抓到机会就要喝补药,我说的肯定没错!”
温辞不置可否:“总之事到如今,扶光宗那天下第一善占的策因道长还未找到我们,估计是有赖于苍术的帮忙。厉害的占者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他与我们同行,策因就很难算到我们。”
温辞边说边沉下肩膀,他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拳头渐渐握紧,仿佛在忍耐什么。
谢玉珠瞧着温辞苍白的脸色,想到他方才说补觉却好像又没睡着,不禁心生担忧:“二师父,你又没睡着啊,你的失眠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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