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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谁又会料到,此次比武两败俱亡,边天涯和荆无双皆死在对方手中。众人唏嘘不已之际,一个十多岁的孩童奔跑过去抱住死去的两人哭喊,“爹、娘。”
看过比武,秦隐和宗州两人结伴而行,宗州说他要去镐京,秦隐本就是无根浮萍,便与宗州同行也有个照应。当时正值北周朝廷动荡、权力更迭之际,上面忙着揽权,底层民众忙着生存。
德宗即将病危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凤阳长公主会继承帝位也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两人游荡至并州雁门郡,当时并州布政使由朱氏子弟掌权,并州十一郡,其中三个郡的知府由朱氏子弟担任,五个郡与朱氏子弟有姻亲关系,朱氏便是当今凤阳大长公主的驸马姓氏。
凤阳大长公主文武兼备,仁德帝一心征伐,北周事务几乎由凤阳大长公主一手掌管。乾极殿的龙椅旁另设一把椅子,便是凤阳长公主的座椅。德宗曾说:“孤与凤阳共天下!”
当时北周内外并不知先皇还有皇子在外,也并未将仁宗帝接回宫,德宗立了周梓晴为后,后宫尚未有子嗣诞生,凤阳长公主登位几乎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想而知,朱氏子弟得多猖狂。
雁门郡当时正是灾年,朱知府吃得脑满肥肠,外面尸横遍野,苍蝇蚊虫漫天飞。知府之子朱凌天整日带着人出来搜罗妙龄少女,看中的带回府,施舍少女家人三两个铜板便打了,只留下悲愤的少女家人恨老天不长眼。
当时,一个头戴绢布的少妇背着幼童走在街上,手中提着一篮子野菜叫卖。朱凌天的恶仆见少妇颇有几分姿色,便上前调戏,肥胖油腻的手摸向少妇,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妇人紧紧护住背后的幼童,将菜篮子砸向几人,大喊道:“滚开啊。”
恶仆见妇人不从,伸手抢走幼童,幼童吓得嚎啕大哭,街上人都冷眼旁观,有些看不过去者匆匆离去。这几个恶仆仗着朱凌天的势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每日在街上巡逻,兜里有几个碎铜板都被搜罗去了。秦隐和宗州行至此处,实在无法想象这还是在郡城生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强抢民女了。
妇人见幼童大哭,心痛不已,直接跪下,“求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吧。”
“现在,晚了。”恶仆将幼童举起,重重往下摔去。
秦隐脚步一蹬,急掠去,左手抄起幼童,右手拿剑往地上一撑,翻身而起。庄周拿起木棍将几个恶仆痛打了一顿,人群纷纷驻足,冷漠的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大喊道:“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宗州虽还俗了,但仍无法对人痛下杀手,将几人的手脚打断便收手了。
秦隐将幼童还给妇人,妇人磕头道谢,对两人道:“两位少侠还是快走吧,朱凌天会找来的。”说完就抱着幼童赶紧离开了此地。
两人不以为意,,谁知当夜住的客栈便被官兵包围了,骑在高头大马的朱凌天一挥手,官差一脚蹬开客栈木门,官兵鱼贯而入,将椅子给擦得锃亮,朱凌天才进来坐着,怒喝道:“谁把我手下打伤的?滚出来。”
秦隐和宗州站在二楼望着下面的胖子,翻身而下,“是我。”
“找死。”朱凌天嚣张惯了,他从不过问缘由,打伤他的人,那不是打他脸吗?
秦隐挥舞着长剑,剑光挥洒开来,此时他的剑法尚未有‘剑心’,只有招式。一招一式,完全按照师父所教,几个来回之间将官兵的手腕割伤,武器纷纷落下。宗州仍旧拿着根木棍,专打人关节处,棍法耍得相当好。
宗州曾和佛家的师父去普济寺修习佛法,跟那里的十八铜人请教过棍法,学得尚可。
朱凌天捏紧拳头,身形虽胖,却十分灵活。秦隐感受到脑后有疾风,往前蹬着柱子飞身而起,朱凌天的拳风紧随而至,拳头所过之处柱子碎裂,见一击不中,伸腿一划,秦隐用剑撑地翻身跃起。朱凌天拳头紧紧跟随,一拳击打在剑身上,秦隐只感觉虎口麻。
秦隐抽出禺山剑,朱凌天的手下扔过来一把大刀,双手握住刀柄,挥刀就砍。两人从客栈内打到房顶之上,刀光携剑影,月光挥洒下来,许多百姓都悄悄的打开一点窗户观看。
朱凌天与秦隐在同一武学境界,朱凌天的刀势快且猛,刀剑碰撞下都是火花。秦隐也知这朱凌天不好对付,一时想起临别之际,师父说:“世间武学,无招胜有招,自己领悟的才最适合自己。”
秦隐放弃一板一眼的招式,完全跟着心走,剑随心动,心随意动。刚开始还有些生涩感,十来招之后,禺山剑在手中挥洒自如,真元凝聚剑身。
这一晚,许多人只看见一道水天相接的碧蓝色光线,唯有宗师才能看清其中奥妙,这乃是真元凝聚的杀气。浩浩荡荡的剑气如雷霆之势袭来,朱凌天挥刀格挡,禺山剑如天神之剑刺下,刀毁人亡。
秦隐领悟了自己剑法,取名为‘水天一色’。
宗州看向死在屋顶上的朱凌天,默默念了两句《往生经》,随即又想起自己已经还俗了,停顿片刻,还是将《往生经》给念完了。
秦隐杀了朱凌天,两人的通缉画像一夜之间布满整个并州。到处都是缉拿两人的官兵,据说镐京还派了高手过来。秦隐和宗州一路隐姓埋名,路上又遇见逃荒的人群,饿得啃树皮,有时候连点树皮都没得啃,孩童吃观音土裹腹,肚大如头,只能往更深的山里去找点野菜吃。
流民要往繁华之地去,一部分去南方,一部分前去镐京,官差要将流民赶往雍凉一带,不去便杀了了事。雍凉之地自古便是流放犯人之地,去了更加没有活路。
宗州慈悲心肠,一路护送着流民,将众人带到雁门郡深山里,走了七天七夜才找到这个世外之地。
流民在这安稳下来,众人一起盖房子,打猎,平整土地,宗州和秦隐虽表示并不会久留,但众人为了表示感谢也在此地给两人分别修建了居所。
待来年开春之后,这些民众生活都已经平稳了下来。秦隐告辞离去,他还得去江湖上寻找自身的‘剑心’,无法在一处停留过久。
秦隐走后不久,宗州也出来了,而当时十六岁的仁宗帝已经登基为帝,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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