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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不足的自我认知给了韩修泽强大的动力，他从一开始的安亦稞讲什么就听什么，转变成了每天都有一大堆问题等着安亦稞来解答。游戏也慢慢开始戒掉了，韩修泽的那半个小时娱乐时间，都被用来背课文了。

  安亦稞全程都陪在韩修泽身边，耐心细致地有问必答，有错必纠，温和却又严厉。

  韩修泽于是总调侃他，说他是自己的“良师益友”。安亦稞听了总是莞尔一笑，这傻瓜竟然也开始四个字四个字地说话了，看来文字表达能力见长。

  暑假的最后。安亦稞找了一整套试卷给韩修泽做测试，两个人对着答案纠错打分，又分析了一下各科的优势和短板，结合这段日子以来复习计划实施过程中的表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韩修泽的思维方式更加偏向于理科。

  “那，我就决定学理科吧？”韩修泽盯着面前写满了整整一页的草稿纸，挠了挠头，问。

  “嗯，如果班主任说什么升学率，或者文科竞争小之类的话，也不要在意，你只要专注于自己擅长的东西就好。”安亦稞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你呢？你也选择理科么？”

  安亦稞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继续好好监督你的。”

  高二刚开学，学校果然如安亦稞所说的那样，立刻安排了年级统考，之后根据学生报的志愿准备进行分科。韩修泽这次的排名上升了不少，已经过了何远和王立辉很大一段距离。

  然而还是被班主任放学约谈了。

  安亦稞坐在教室里等他，手里是他昨晚做的一套数学卷子。

  程曦从教导处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就只剩下安亦稞一个。

  收拾好东西，程曦抱着书包坐到了安亦稞身边。安亦稞扭头看到来人，又环顾四周，问：“王立辉呢？”

  “我让他先走了，总是放学一起走的话太明显了，不适合我们这种地下工作者。”

  “嗯。有话要问？”

  “你准备跟着韩修泽转文科么？”程曦认真地问。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安亦稞将手里的卷子放下，转过半个身子，有些好奇。

  “怎么你不是这么打算的吗？”比起安亦稞的好奇，程曦可以说是非常吃惊了，“我听王立辉说你们整个暑假都在补习，这次考试也看到成效了。怎么？难道不是说好了，他要跟你一起去帝都？”

  “是有考帝都的打算。”安亦稞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不过我觉得他更适合理科。”

  “但是他底子太薄，现在追赶成绩，理科不如文科上分快。”

  “嗯。所以才补了一个暑假都没闲着。”

  程曦看着安亦稞一脸云淡风轻，心里替他着急，不禁语加快：“你这是在赌。韩修泽的性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说不定他到一半就坚持不动了。就算坚持到最后，你就能保证他能达到分数线吗？用更高的失败率去赌一个可能更合适的结局？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第四十五章文理分科（二）

  “其实，不过分数线也没关系。”安亦稞斟酌了一下，缓缓地解释着。原本不打算跟程曦说这么多，不过既然姑娘这么关心，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可以放弃帝都。别的地方也有好学校。”

  “你……”程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依旧不敢置信地问，“你为了玩伴，要放弃自己多年的理想？当年比赛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帝都是不二之选吗？”

  “只是换条路走罢了，条条大路通罗马。程曦，别忘了，我是你的对手，不是你的手下败将。”

  “唔……好吧。”程曦被“对手”一词提醒，反应过来——安亦稞的能力，只怕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挥出来，即使如此也已经能够轻轻松松地跟自己平起平坐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上什么样子的学校，也只是选择问题而已。

  路都是走出来的，有能力的人，总能把弯路走成坦途。

  更何况，安亦稞这个人，远比外表看起来强硬得多，坚定得多。他打定的主意，别人说再多也无用。

  韩修泽恭恭敬敬地站在班主任面前接受谆谆教导，内容果然和安亦稞之前预测的差不多，他便照着事先学好的回答说了一遍。

  班主任本来考虑到他这次的考试成绩提高了不少，先是对他表扬了一番，还专门询问了一下是不是暑假自己在家补习了。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便劝说韩修泽选择文科。理由也是充分的，韩修泽目前的成绩是主三科最好，副科里面文科略微好一些。

  然而没想到，韩修泽表示思索再三决定选择理科。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孩子，在人生选择面前居然领悟得非常通透，说话言简意赅但是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不容辩驳。

  说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韩修泽确实是更适合学理科的。

  摆摆手让自己的学生赶紧放学回家，班主任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视线扫到桌角放着的英语考试成绩单，看到排在第一的安亦稞的名字，突然意识到，刚才韩修泽说话的方式，包括用词和比喻，怎么跟安亦稞平时的样子那么像呢？

  对了，他们两个，好像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哥们？

  “臭小子。”班主任嘀咕了一句，语气中有那么一点无奈又有点自豪。自己班里的学生，一个两个的，果然都还是很优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