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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5（第2页）

神明就像是文明前行过程中的引路者，他们的出现，是为了让世界尽快的诞生，早日走上自行运转的正轨，他们的离开，不，未必是离开，他们的隐藏，则是将世界交付给了真正属于它的生灵。

喝，还是不喝？

站在华夏药物研究所试药室里的方舟望着面前散着淡淡荧光紫的药剂，没有犹豫太久，一把抓起，拔掉瓶塞，仰头倒入喉咙。

流入口中的液体粘稠的好似某种胶体，顺着食道滑落，能够感受到它进入肚腹当中时那种沉甸甸的，像是一块金属落下去的感觉，短暂的缓冲之后，很快便有能量在酸液的腐蚀下被释放开来，方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没服用过常规版本的凡觉醒药剂，不知道这种感受是否正常，但作为一名华夏守卫军，还是常年在外活动的那种，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第一次直面魔渊生物的时候，他的脑袋就是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勺，感觉脑浆子都被这一下冲击给摇的匀乎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眩晕，恶心感……

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好在研究员们似乎早有预料，每一间试药的房间内，地面都铺设着一种非常柔软光洁的材料，有些像是动物的皮，又比动物皮更加细腻，人摔在上面，并不会感受到太过强烈或者尖锐的疼痛，有种躺在床上的柔软感。

方舟伸出手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被放在地面上的东西，手指触摸着那一抹冰凉，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安心，将其拽过来抱在怀里，他急促地喘息着，靠在墙上，又接着摸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有水，有食物，都是凡觉醒的过程当中，可能需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包装的并不严实，属于用非常轻巧的力量，就能将其撕开那种。

方舟剧烈的喘息着，呼吸渐渐急促，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并不光洁的额头滑落，他的眼前一片迷蒙，能看清的东西不多，知道凡觉醒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在来之前，他也向有过觉醒经历的战友咨询过很多次，每个人给他的答案都不一样，有人说自己睡一觉就有了凡能力，有人说自己痛苦的快要死掉，方舟感觉自己运气可能不是太好，撞上了后者……

但他的确感到某种东西似乎在自己体内苏醒。

莫名的，他心中又升起几点恐惧，因为他今天测试的凡觉醒药剂，并非普通的品种，而是以魔渊生物为材料的魔渊版本凡觉醒药剂，在报名参加实验之前，很多人劝他别犯傻，这种以魔渊生物为原材料的药剂，才推出来没多久，谁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可方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在一次常规狩猎过程中，与自己的小队成员一起，撞上了一头出来捕猎的凡生物，为了保住战友的性命，他牺牲自己将那头强大的凡生物引开，幸运的是，所有人都获救了，没有人牺牲，不幸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和一条腿，虽然在能工巧匠的帮助下，他拥有了机械的肢体，可一个残疾人，要怎么继续在华夏守卫军里生存？

上级对他很好，不仅给了他很高的伤退补偿，还帮着他转业到了一个收入和社会地位都很高的部门，但方舟接受不了自己的残缺，他有心成为一名深海眷属，但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缺点，他晕海。

连负责深海眷属转化仪式的祭司，在他连着两次昏倒在转化仪式上之后都觉得惊奇。

别人转化失败，是精神力不足，而他转化失败，竟然是因为感受到了海洋的气息。

成为深海眷属的道路被堵，留给方舟的选择不多，成为凡者是一条路，但他肢体残缺，想要走军队的职业法成为一名凡者是不必再想，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凡觉醒药剂，方舟不敢赌自己使用普通的凡觉醒药剂就能觉醒凡之力，所以干脆抱着“风浪越大鱼越贵”的念头，破釜沉舟地签下“凡觉醒药剂（魔渊版）”的试药协议书。

想到协议书上曾经提到过的服下魔渊版觉醒药剂之后可能遭遇到的后果，方舟就无法抑制地胡思乱想着“难道我要转化为魔渊生物了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如果被魔渊生物占据了躯体，其他人能看出来吗”……各种念头纷纭，他甚至一度感觉，自己失去肢体的地方，似乎长出了古怪的触手。

但事实上，他只是靠坐在墙上，大汗淋漓，怀中抱着一顶已经有些旧色的女武神头盔。

这是他自己的头盔，退役后被他带回了家，本次服用凡觉醒药剂，也被他带了过来充作自己的保障，药研所虽然也提供女武神头盔，但他始终觉得那些程光瓦亮的女武神头盔，不如他时常佩戴的这一顶能带给他足够强烈的安全感。

研究员在做过简单的检查和鉴定，确定这顶头盔耐久度还没消耗完毕之后，也就由着他去了。

人若是有个信仰的东西的话，觉醒的过程当中也不容易迷失。

药研所的人将方舟拎出来已经是一天后。

层层封锁的大门被打开，先步迈入的是作为魔渊生物智能检测仪器的楚影，她的目光在只有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当中一扫而过，很快摇头给了身后的研究员们答复：没有魔渊生物出现。

他们这才一拥上前，先是采集了方舟身上疑似汗液的分泌物，又拔掉了他的几根头，一个背着水箱的研究员，这才上前一步，对准了方舟之后，按下手中喷嘴的开关——

不是他们不尊重人，而是这样洗刷的方式效率真的很高。

伴随着源源不断的液体从方舟身上流出，在下水道的入口处汇聚，方舟身上因大量分泌汗液从而产生的异味渐渐消失，一名研究员搓搓手，隔着方舟大概十厘米的距离，从头“摸”到尾巴，上一秒才被冲洗干净，整个人还湿漉漉的方舟，就变得干爽利索起来。

这竟是个掌握着类似于人形吹风机一般能力的凡者。

实际能力是控制空气流动但由于太弱只能拿来近距离带走水汽类似于烘干的凡者研究员：滚啊！

体格检查，抽血，精神力鉴定……

一套流程下来，又快又利索。

“觉醒没有？”有人好奇地问道。

拿着分析报告的研究员看着数据，“看起来像是觉醒了，又像是没有。

“脑电波显示他现在处在深度睡眠当中，精神力的图谱与之前检测的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如果觉醒的，应该也不是脑域或者精神相关的凡能力；体格相较于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有，也是因为大量出汗轻了几斤，这很正常；血液倒是检测出了一些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血红细胞形态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