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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因果根芽（第1页）

苏九的机械臂炸成碎片，飞溅的齿轮划破陆沉的脸颊。血珠滴入焚煞鼎，鼎壁的《鬼门十三针》纹路突然活了过来，不但散发着金光，金针顺着他的血管游走全身。

“你根本不懂轮回的意义是什么！”苏九扯开残破的制服，心口嵌着的微型焚煞鼎正在抽取克隆体的生命力，“每世轮回都会在现世留下锚点——那三百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克隆体，而是真真实实的你自己！”

往生列车再次冲撞时空壁垒，车窗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七十年代的医仙谷遗址上，年轻的苏九正将电子义眼植入眼眶，义眼内侧刻着“陆沉”二字；而2023年的特案组大楼地下室，三百具尸体正被青铜菌丝缝合，拼凑成巨大的往生轮。

陆沉的金蝶纹身突然脱离皮肤，在焚煞鼎的上空结成八卦阵。1988年的自己化作青铜溶液渐渐渗入地底，医仙谷的焦土瞬间开满优昙花。每朵盛开的花蕊中都浮出张月影的虚影，她们不断齐声重复吟诵：“……三针定魂，九世焚煞………三针定魂，九世焚煞………三针定魂，九世焚煞……”

苏九突然跪倒在地，电子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她女儿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孩子心口蔓延着龙鳞状青斑。“七年前地煞第一次发生泄漏，她被迫成了活祭品。”苏九的机械声带发出哽咽的杂音，“只有你能逆转往生轮……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

焚煞鼎内的黑水凝结成镜，映出九世因果的真相：张月影消散前，用秘法将命格切割成九份藏于轮回；每世陆沉死亡时，都会有一份命格回归优昙花种；而苏九家族的悲剧，恰恰始于第五世陆沉为求自保，将地煞之力转嫁给她祖父。

“现在你全都知道了。”苏九扯断心口的输血管，黑血喷溅在往生轮上，“要终结这轮回，需要九世命格同时湮灭——包括你自己。”

陆沉攥紧优昙花种愤然跃出焚煞鼎，医仙谷的天空开始缓慢坍缩。九盏青铜灯的光芒汇成光柱笼罩住他，每一世记忆都在燃烧。苏九的机械臂突然刺穿他的后心，陆沉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机械臂却在触及心脏时被金针绞碎。

“你错了。”陆沉的金蝶纹身瞬时裹住苏九，他继续说道：“终结轮回是不需要牺牲，只需要……”他的手指慢慢插入自己的后脑，用力抠出那块青铜钱状钙化灶，“……把因果的根芽，还给本该承受这份因果的人。”

钙化灶受力裂开的瞬间，三百具尸体同时睁开眼睛。往生列车突然脱轨撞向焚煞鼎，轰然爆炸，陆沉在剧烈地爆炸中晕了过去，九世轮回也在爆炸中化作光尘，永远消失。

当陆沉在现世的永定河滩缓缓苏醒过来时，掌心的优昙花种不知在何时已经长出嫩芽，而苏九的电子义眼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岸边，镜片上倒映着一片没有血色月亮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