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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春和心裡想著明明是任惟很需要他,他才來北京的,但卻沒有反駁這句話,乖順地垂著頭,似乎任由人管束,唇邊的梨渦也跟著悄悄冒出來。
任惟驅車帶應春和離開殯儀館,去他們從前喜歡的一家餐廳共度晚餐。
落座時,任惟先為應春和拉開座椅,再繞到對面坐下,服務員拿過來的菜單也推給應春和先看,自己則去給應春和倒茶。
他的動作做得從善如流,跟從前別無二致。恍惚間,應春和覺得其實現在跟過去也沒有什麼不同。
但他又仔細看了看任惟眼角淡淡的細紋和寬闊的肩膀,意識到確有什麼不同了,不變的是他們依然堅定熱烈地愛著。
回任惟家的路上,應春和跟任惟講述了自己看過的那則博文,略微好奇地問任惟是不是真的會繼承公司。
任惟神情不變,手上轉著方向盤,讓車身拐了一個流利漂亮的彎,語氣隨意地跟應春和說未公開的家族秘辛:「不會,我放棄了繼承權。」
應春和愣了一下,微微感慨:「啊,那麼值錢的公司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聽到他的話,任惟不知道為什麼短促地笑了一聲,才說:「不喜歡的東西要來也沒什麼意思。」
在任惟一步一個腳印地將自己的公司創立起來,做出成績時,他就已然做好了脫離任家的準備,他不再享受任家為他帶來的任何便利,同時也不再需要任家給他的任何東西。
他從那為他遮陰擋雨小半生的屋檐下飛走了,不再做安於享樂、服從規訓的鳥雀,選擇飛往自由廣闊的天空,尋求他真正想要的,也庇佑他真心愛護的。
應春和佯裝不知一樣,低頭擺弄手指:「市值百億的公司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麼呀?」
任惟覺得他故意裝不懂的樣子很有意思,唇角微彎:「我喜歡什麼你不知道嗎?」
路口亮著紅燈,車子停下來,應春和偏過頭看任惟,看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地點著,袖口的銅色扣子跟著晃動,星子般閃爍。
啪嗒一聲,應春和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吻上任惟的唇。
平日總嫌漫長的紅燈,任惟頭一次嫌它短暫。
三。
二。
一。
綠燈亮起,應春和坐了回去,重系好安全帶,神情安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唯獨殘留水光的紅唇暴露著他方才的大膽行徑。
車子重發動了,看似平靜地融入車流中。
下車後,應春和被任惟摁在車門上親吻時,才知道一切遠沒有那麼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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