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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厌想都没想,手一捞用力把这几缕发丝攥在手中,像握住了漂泊时的浮木。
“好啦,别怕,厌厌那么会撒娇,为师怎么舍得让你疼。”贺峋道。
闻厌一时不知道是先该反驳自己没有撒娇还是要质问对方又要干什么。
“嘘。”贺峋道,“厌厌只要回答就好了。”
下一瞬,贺峋的指尖就探了过来,灵活地挑开徒弟领口。
贺峋解开身下人层层叠叠的衣裳,就像拨开娇美又鲜妍的花瓣,然后把松开的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大片背脊。
闻厌扔远了的那支笔也被他抬手招了回来,在笔洗中扫了扫,然后在眼前人的背上落下了第一笔。
紫毫和赤裸的皮肤接触时带来让人难以忍受的痒意,然后是未干的水汽带来的湿冷,只一下就让闻厌弹了起来,只是迫于腰侧按着自己的那只手,挣扎的幅度都可以忽略不计,像是案板上的鱼可怜地摆了下尾。
闻厌一拽手中攥着的头发,让人不得不俯下身来,咬牙切齿地问贺峋:“您老人家这次又要玩什么?”
满脸是恕不奉陪的抗拒。
贺峋的指尖去碰对方背脊上自己画出来的那道痕迹。紫毫上没有蘸任何墨水,那支起的蝴蝶骨上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金印,泛着隐约流光,印刻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说不出的华美。
闻厌看不到自己背后,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对方落笔渗透进了自己的皮肤肌理中,融进交错的骨血里,恍惚间像是被落下了独属于对方的烙印,然而很快从骨髓深处咬上来的淡淡灼热又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难以形容的阵阵麻痒从尾椎升腾。
转瞬即逝,但足以昭示危险的一角。
贺峋撑在人耳边,调转笔尖,用紫豪的另一端挠了挠徒弟的下颌,轻笑道:“厌厌不愿意画,那为师只好自己动手了,这样你以后也永远忘不了。”
闻厌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死也不愿接受自己后背被人用来画这种有碍观瞻的东西。
“滚!”他撑起手肘转头怒道,“想玩找别人去,别在我身上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嗓音带着极其压抑的颤抖,宽大的衣袍挂在手臂上,露出一大片还有待着墨的脊背。
衣衫不整,又极尽风情。
闻厌只觉得心里的委屈一股接一股,快要堆积成山,把他淹没。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床品糟糕透了。
但他今日突然觉得很委屈。
就像前面一番话刚让他隐约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所改变,但对方转眼就又要极尽所能地折腾他。
有种不知要如何形容的落差,又像是自作多情,难以启齿。
然后贺峋把他从趴着的桌面上拉了起来,面对面拥进怀中。
对方的怀抱温暖,透着让人安心的力度,闻厌坐在桌子上,被人低头在鼻尖上亲了亲,顺着他道:“厌厌不喜欢吗?那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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