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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口音，你不是不是本地人，連嶺南人都不是，你是哪裡的？」季夏的聲音慢慢弱下來。

「喲，還打探我消息來著。姑娘，瞧你幾斤幾兩！」

這種被人小瞧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但最讓季夏不好受的，是對他們一無所知。「告訴我你怎麼稱呼總可以了吧！」季夏來氣了。「總不能你們都知道我的一切了，我連你們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別瞎折騰！你要樂意就稱呼我一聲鄭姐，別的一句都不說。」

季夏在後來才知道，他們是一群劫了政府的錢財和糧食躲到平鎮來的土匪。在鄉公所上，鄭姐的男人罵她，「你丫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但鄭姐哈哈一笑，不就因為死心眼才跟了你嘛！鄭姐對她說，姑娘，對不住了！

那時，季夏很想像她一樣不要臉皮地說一句，去你的對不住！它算哪根蔥！

山洞的夜裡比白天更要陰濕，季夏睡的地方???太靠近山壁了，衣服都濕了，更不幸的是，她睡的地方缺一個口，風從缺口呼呼吹過，吹得她更是涼嗖嗖的。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她竟覺得暖和，睜開眼一看，眼前出現一個大黑影，真想驚呼救命，那人竟捂住她的嘴，轉身貼在她背後。

「是我，小小。」簡單的四個字，先是讓她安心，隨即又是疑惑，但慢慢湧上心頭的更是不安。

待他鬆手後季夏問道，「秦長官，你怎麼在這裡？」

「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或者不舒服？」秦少莊借著透下山洞微弱的月光打量她。

「我沒事，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反倒是你和我哥，你們才是他們的目標。」季夏壓低聲音，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秦少莊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擔心，一想起白天她故作鎮定的模樣，秦少莊覺得既可笑又揪心。

「別擔心這個了，你能撐到明天嗎？」他上下打量她一番，沒有發現受傷。

「可以的。在平鎮遇到土匪......」

「是平常嘛！」秦少莊打逗她，言語中還有她說話的語調。季夏當下明白，他一直潛伏在她身邊。「原來你一直都在。那我哥明天帶人來嗎？」

「威廉會來。」聞言，季夏全身汗毛豎起。

第12章夏·一騎紅塵妃子笑（11）

「威廉？」他一個沒拿過槍的人過來能做什麼事？送死嗎？她害怕，害怕往事重演，她擔心威廉的安危。「為什麼是他？」季夏鬆開她的手。她有些惱他們不顧威廉的性命。

「你不信他？」季夏此刻的情緒都在臉上。雖然她避而不見何威廉，但心繫於他這個事實誰也忽視不了。「那你難道也不信我嗎？既然你能從土匪的手上逃過一次，這一次當然也是沒問題的！」

「你知道這山洞是什麼情況嗎？」秦少莊沒有跟她解釋，他的眼神也表明威廉的事是一個不容否決的決定。

季夏只得配合他，點點頭，把她白天裡看到的一一告訴秦少莊，詳細得很。

秦少莊再次捂住她的嘴巴，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拿走了衣服，留下一句「小心」。如果可以，季夏真想他不曾告訴自己這些，那麼，她就不必操心這一切。那一整晚，季夏都在想同一個問題，她又得欠威廉了嗎？

尚聚樓里燈火明亮，何先生和李先生坐上位，二太太和司徒瑛坐右邊，威廉坐左邊。大廳中間放著一個木箱，威廉神色黯然，呆呆地看著它。李先生想好言勸慰，卻被何先生攔了下來。二太太也盯著木箱，自顧自地流淚，眼都已經紅腫了。司徒不忍，拍了拍她的手背，「二太太，注意身體。」

何先生心裡也堵得很，誰能料想這短短的一天就發生了這麼些事，他該怎麼跟伯邑交代呢？何先生感慨一聲，說道，「阿瑛，你扶你阿姨上樓休息，我和李先生威廉再商量商量明天的事。」

司徒站了起來，走到威廉身邊拉起他的手，真誠地看著他。「我知道現在是什麼的情況，我也知道明天i11iam非去不可，可我作為i11iam的未婚妻，我是否可以自己做決定。」

屋裡的氣氛變得詭異，何先生和李先生會心一眼，二太太起身上樓。威廉則驚訝地看著她，「你想……」

「我跟你一起去交贖金。」

「胡鬧！你一個女孩子，能幫什麼忙？！」威廉甩開她的手。她的話在他聽來，只有妒忌和胡鬧。

「我現在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理智，這裡跟她最沒有關係的人是我！i11iam，你看看你現在，你明天能冷靜下來嗎？七年前的事，難道你忘了嗎？」

頓時，鴉雀無聲。何先生和李先生看著他們，七年前的事確實讓他們心驚。李先生顧慮何先生情況，正想安慰，剛好看到秦少莊回來。這一下，何先生和李先生都安靜地看向他了。

到了第二天，司徒瑛還是不能來，秦少莊下的命令。被捕的土匪用警察局的頭套蒙著頭部，只留出呼吸的口給他們，由何園家丁一一帶著他們到指定的地方。季夏看到他們的時候，威廉帶著他們走在最前面，旁邊的人提著一個皮箱。

見面的地點是在離山洞兩公里遠的小樹林裡，季夏是被鄭姐用刀架著走的。臉上帶疤的那個人在他們離開山洞前特意檢查了一遍的鄭姐的槍，但她一直還是選了這把大刀。

鄭姐在路上問她，為什麼她一點都不像被綁架的人，安靜，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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