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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知夏笑了笑,仍舊微微皺著眉,無能為力地感受著酸澀感在胸膛和口腔中橫衝直撞。
原來同樣的鮮活,在同一個人眼中也是不同的。
他突然感覺到了習以為常的迷茫,那是在青春期每一個輾轉反側的深夜裡都不曾想通的疑問,至今都沒能得到解答。
好看不行,聽話不行,相似不行,能讓他感到輕鬆愉快也不行。
喜歡是世界上最難解釋的命題。
……
鄧明城一條腿搭在沙發上,端著酒杯嘖嘖嘆氣。
「你這是上班上出怨氣了?這麼玩命地喝。」
桌上擺的酒瓶密密麻麻——大半是進了鄭知夏腹中,紅的白的混著喝,現在輪到了威士忌,他看得咋舌,其他人則礙於那股頹喪冷厲的氣場不敢接近,不遠不近地坐在不遠處聊天。
鄧明城等了片刻,又嘖了聲。
「咋回事啊?半死不活的,被你爸訓自閉了?」
「沒有,」鄭知夏的聲音很淡漠,「失戀。」
「嚯,你騙誰呢,」鄧明城笑著挑眉,「戀都沒戀過,失的哪門子?不會是分手後發現自己愛裴如許愛得不可自拔了吧?」
怪噁心的,鄭知夏無語道:「別膈應人,你到底喝不喝?那一杯端在手上看半小時了。」
鄧明城立即仰頭一飲而盡,反手翻過杯子抖了抖,示意自己喝得十分乾淨。
「我說真的,你這幾天都不對勁,那天本來說好了來談正事,結果你全程就沒說過十句話,淨逮著我的私人酒櫃霍霍,別說,真跟失戀了有點像。」
鄭知夏支著額,在昏沉醉意中眯眼側臉,說:「你就說正事有沒有解決吧。」
「誰跟你聊這個了,」鄧明城坐到他身邊,「哥們又不是掉到錢眼裡去了,關心你一下不行嗎?」
鄭知夏深深地吸氣,鼻音略重,哼哼地笑:「我看你是想找笑話吧?」
鄧明城朝他攤手,無辜喊冤:「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你不信的話,給你上點實際的?」
多年交情讓鄭知夏默契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短暫的沉默後,他點點頭,仰頭靠在沙發上,昏暗曖昧的燈光從頭頂落下,旁邊有人在和漂亮女孩玩遊戲,雪白大腿和卡其色工裝褲挨在一塊,腳踝已經曖昧地勾纏在一起。
他感到了熟悉的荒謬與不可救藥感——為旁人,也為自己。
和林霽不同,鄭知夏天生就明白自己愛紙醉金迷,愛低級快感,愛放縱慾望,更愛用移情解決失意。惡劣的基因組成他的軀體和靈魂,好在喜歡堅持這點是為數不多的優良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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