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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极力想自己走，但耐不住头晕目眩，感觉比刚出家门那会更严重了，脚底下不是平地，而是软塌没有重心的棉花团，随时都会踩空摔倒。最后身子大部分都依靠在陆方池身上，被对方架进了门诊。

医院大而忙碌，形形色色的人在排队等待，一旁的椅子上坐满了病人，根本没法把周正放下。

陆方池只能继续架着他挂号缴费来回跑，明明是冬天，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从鬓角滑落至下巴。

最难受的是周正靠在自己颈间，鼻间呼出的滚烫热气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真的太痒，刺挠的人头皮发麻。

陆方池抿起了唇角，略感烦躁的等待缴费，在忍受瘙痒的同时，感受到周正身上的温度又攀升了一个高度。

在家那会就四十度了，再烧脑子真要坏掉了，陆方池的眉心微拧，伸手捏了捏周正发烫的耳垂，“别睡了，不能睡了。”

周正没吭声，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周正，回我句话。”陆方池又掐了掐他的脸。

“嗯。”周正用鼻子出了一声，脸使劲向陆方池的颈间埋去，试图躲开青年那只手的骚扰。

“别睡，再忍忍，马上要到了。”陆方池哄着，但也是实话，还有一个就要到了。

只要是排队，不管是在哪里，都免不得有插队的情况。在靠近缴费窗口的位置，围栏留有一个人的空隙，也就是这点余地让人见缝插针，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慢慢挪了进来，以非常强势的姿态插在了陆方池面前。

陆方池本想说点什么，但目光触及老太太佝偻到只能看着地面的腰以及发白的头发，忍了。

行动不便自然缴费的动作就慢，哪怕是在有志愿者帮助的情况下，老太太仍比正常人花费几倍还多的时间。

她耳朵不好反复向志愿者和收费人员确定，反应迟钝地答应好又颤颤巍巍手抖个不停的翻出钱包找钱，硬币不小心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这条队伍迟迟未动惹得身后不明状况的群众发出疑问：“前面怎么一直不动？”

“不知道，别的队伍都走好几个了。”

“能不能快点啊？”

抱怨声此起彼伏。

陆方池虽然没出声催促，但心底也是希望这位老太太可以稍微快一些，他的耐心与体力都快要消耗殆尽了。

在历时十余分钟，老太太终于缴费成功，挪动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

插队有一就有二，在老太太身后等待多时的一位大妈拉着两个小胖孩明显向里靠着，趁着丁点空隙挤了进来。

两个小胖孩目测六七岁，都是男孩子很调皮，在拥挤的队伍里推推搡搡，你一下我一下的互打，虚胖的体格时不时撞到其他排队的人，大妈正忙着翻病历本，没有出声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