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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接過酒喝了一大口,「怪不得看著眼生,我也前兩年剛來的這地方。」
靳司讓笑笑,左右看了下,「這塊就你一個人?」
「還有一哥們,平時會聊幾句,不過——」徐威聲音壓低些,臉上有不易察覺的痛惜,「前幾天被人勒死了。」
靳司讓沉默了會,「難怪前兩天來這,看見這塊地方拉了封條。」
徐威手掌往地上拍了兩下,「我現在躺著的地方,原先就是我那兄弟待的。」
桐樓這些年發展得很快,但都是經濟層面上的,從古至今遺留下的落後觀念是一點不少,某些封建迷信糟粕依然根深蒂固。
汪有亮、徐威這種身份的人不同,能過一天是一天,沒那麼多講究,死過人的地方對他們來說,也不存在陰氣過重、不吉利的那套說法。
徐威手撐在腦袋上,左手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包開封了的花生,往嘴裡丟,「我們這樣的人,住哪都一個樣,他人是沒了,東西還在,可不能浪費了,誰用不是用呢,你說是吧?」
說著,徐威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長長嘆了聲氣,「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那天說什麼也要拉他去茂縣。」
「茂縣?」
徐威嘿嘿笑了兩聲,「你別看我們這樣,平時除了撿破爛就是睡覺,偶爾也會去別的地方跟幾個認識的瞎鬧騰一回。」
靳司讓問:「那天他為什麼不去?」
「那天晚上下雨,我這兄弟說他要等夏小姐。」
「你說的夏小姐,是那書店老闆夏冉?」
徐威點頭,片刻狐疑地看他,「小兄弟,你這是在跟我套話呢。」
靳司讓露出難為情的神色,默了好一會,鼓足勇氣一般將底交代出去了,「不瞞你說,夏冉是我妹妹,來之前我聽人說她和人起了爭執,那人又被謀殺了,兇手現在沒找到,我妹妹還在被人懷疑。」
煞有其事的神色,徐威信以為真,「不可能,夏小姐干不出這事。」
靳司讓當然知道她干不出這事,他把問題拐回去,「你兄弟那天為什麼要等她?」
「那天晚上可能會下雨,留在這,是怕你妹妹沒帶雨傘會著涼。」
出乎意料的回答,靳司讓大腦卡殼了幾秒。
夏冉父親夏旭就是在雨天去世的,夏冉討厭下雨,當然這種討厭里參雜了幾分畏懼。
她總認為用傘來阻隔暴雨侵襲,就相當於向老天低頭,她性子傲,又愛逞強,不肯承認自己的怯懦,索性將自己暴露在風雨里,虛張聲勢地揚起頭顱,和天對抗。
這在靳司讓看來,無比幼稚,又帶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性質。
徐威語重心長:「你也別怪他去你妹妹那鬧騰,他這人就是說話難聽,嘴巴跟糞坑一樣,但說到底心是善的。」
夏冉兩個月前回到的桐樓,沒多久書店開業,每次回家路上都會遇到汪有亮他們,打照面的次數一多,偶爾會聊上幾句,但都是徐威接的話,汪有亮冷著臉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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