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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从很久开始，顾承欢就知道南夏心里对自己抱着怎样的想法。

他一直都在小心避开她的想法，小时候是因为他不想把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后来他才发现那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当他看到舞台上充满生命力的南以蓉时，他觉得那么多年努力克制的自己被解放了。也许他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人，能真正戳中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东西。而对于那个站在自己身边默默支持自己、接受自己的人，他虽然抱歉，却无法回应。

但他始终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通过南夏去认识南以蓉，去喜欢南以蓉的话，自己会不会很卑鄙？就像是无法回应还要踩着对方上位一样。可转念，他又觉得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让她尽早醒悟呢？

这也就成了唐玉后来一直诟病南夏的地方，明明都被对方伤成这幅模样，居然还心心念念帮着别人数钱，真是没法说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对爱情如此言听计从的人。至少当他了解到南以蓉的真正境况时，便在迷茫的未来看到了目标。

于是他开始默默守在女孩儿身边，他开始努力解除她的痛苦，努力帮助她，满足她的愿望。南以蓉因为跳舞的关系，也因为自身抑郁症的原因，总是吃得很少，为此甚至出现了厌食的状况。他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她排忧解难，她的一点点不开心也会成为他挂念无比的原因。这让他开始有一点点明白南夏的心情了。虽然不知道她从何时对自己开始怀有这种心情，但他开始理解她的纠结，她的烦恼，她的惴惴不安，以及她的小心翼翼。自己对南以蓉就是这样，而自己身后的她对自己也是如此。但可能她显得更为难受吧，毕竟她的付出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她就像在往深渊里泼水一样无力。

也许是这样的无力让她不得不把情感转移到其他东西上，比如说写书。

南夏开始写小说大概是大学的时候，她习惯在夜里开着一盏橘色的小台灯写字，旁边往往还得放一杯红茶。后来年纪渐渐大了，那杯红茶有时也会被红酒所替代。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每个主角都有他的影子。也许是觉察出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便不敢再看她的书。尴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害怕她的某段话成为对他的告白。他虽然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可她与自己青梅竹马亲人般的关系是不会变的。这是他努力回避她小说的原因，他知道如果他们的那层关系被捅破，以后可能会渐渐疏远，也许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可这种被憧憬的角色仿佛在昨晚被打破。他突然发现南夏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而她看他的眼神那么热切，是从不曾对自己的眼神，怯怯的目光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如此坦然，如此热烈，他想那大概真的是陷入热恋的人才会有的。

他可以松一口气的，但她说要从自己这里毕业的话时，心里未免还是有些失落感的。他知道这种心态是不对的，那就是变向对南以蓉的不忠。可翻来覆去一个晚上，他知道这么想未免太过自恋，但他还是想要提醒一下南夏。也许是出于那么多年她对自己的照顾，出于那么多年自己忽视她感受的愧疚，或者真的是想作为一个邻家哥哥的善意。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打通了唐玉的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一段时间才接通，唐玉的声音在听筒懒懒响起的时候，他振奋了一下精神：

“顾医生？你打电话给我可是少见啊！”

“不好意思，方便听电话？”

“嗯嗯，你说。”

“昨天生日宴会好像没有看到你。”

“对啊，昨天晚上加班。怎么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说下去：

“小夏昨天生日会带了一个男的，你…认识？”

唐玉心里坠了一下，她没想到他这个电话的用意在于此，于是她转身，看到不远处的柯皓也正背对着她接电话，不知为何她心里居然有些暗暗期待顾承欢谈话的内容了：

“算是吧，怎么了顾医生？”她反问对方：

“只是觉得脸生，没见过他，感觉他们走得…挺近的。”

唐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挑了下眉毛，心里莫名有些解气，于是她开口：

“是啊，是她男友能不近吗？夏夏最近为了陪他，连我们俩见面也没以前那么勤了。”虽然话是这样，她的语气却莫名开心。

“……”那边沉默了一下，唐玉这里却期待他说下去，“可以的话，稍微挂心一下她的男友，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毕竟之前……”之前她的目光从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的关系吧，他不晓得这种感觉是自己的自尊作祟，还是真正的担心。

“毕竟之前，她都对你傻乎乎的是么？”唐玉心中不快，心直口快的她终于直接问出口。

“……”

“能找到她现在的男友，真是她吃了那么多傻苦的回报。”唐玉回答道，“柯皓么，我很放心他的人品，所以他能照顾夏夏，我也能安心。”

“这样，那就好。”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所以接受了唐玉。不过唐玉还没过瘾，便继续说下去：

“顾医生，那么多年了，南夏可能从来没有捅破和你的关系。我虽然半路才成为她朋友，可也算看在眼里。前面碍于她我只好一言不发，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说，如果真的对她好，就应该离她远远的。看好你自己和南以蓉，大家保持距离，才算减轻对彼此的折磨。”

顾承欢愣了愣，她说得不错。自己曾经以为捅破窗户纸显得不义，而事实上，什么都不说，还总会时不时关心一下她的自己才是最渣的。疏远有时是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南以蓉，就应该放弃南夏。南夏不会因为他的放手而疼很久，但总是拽着不放却是一种慢性折磨。所以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