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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喻季灵和凌乔一行人紧跟而来,白夫人带着左淑宁,看到地上躺着的曹骊时,死气沉沉的左淑宁骤然尖叫起来:“啊啊啊——”她奋力挣脱开白夫人,大步奔向曹骊,她跪在曹骊身旁失声痛哭:“…秉德,是谁杀了你,是谁…是谁杀了你啊…”
左明非扶着喻勉的手臂想站起来,却被喻勉牢牢按在怀里,喻勉一记眼风扫过去,漠然开口:“是我。”
“你!”左淑宁泪眼婆娑地望着喻勉,似是无法指责喻勉的不是,但也无法接受丈夫身亡的事实,她捂着脸大哭起来,“为何是我…为何…”
喻勉想起方才喻季灵给他吃过的药,他从怀里拿出来,给左明非也喂了一颗,对上左明非复杂的目光,他淡淡道:“我本就要亲手杀了曹骊,是你抢了我的事。”
这时候,白夫人的人从门外走进来,禀报:“夫人,我们在城外截获一辆行踪可疑的马车,经过盘查得知,车内的是曹骊大人的母亲,她说她在等她的儿子…”
喻季灵奇怪:“曹老太太不是被曹夫人烧死了吗?”
诸事复杂,喻勉心中明了,却是懒得再管,他拦腰抱起左明非,朝门外走去,喻季灵高声喊:“喂!你不管了啊?”
“朝廷自有论断。”喻勉头也不回地说。
“让朝廷论断,你就完了!”喻季灵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朝廷巴不得治你的死罪!你听没听见?”
喻季灵的声音渐渐被扔到身后,“喻兄。”左明非似是梦呓般地开口,他声音低低道:“方才射杀曹骊时,我似乎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喻勉问。
“我想起来,你教过我射箭。”
相依
世间繁华三千,大抵有相通之处,待新鲜过了,上京对在边境野惯了的喻勉来说,有种要命的无聊,这种无聊在老夫子慢条斯理的念书声中愈发凸显出来。
喻勉撑着下巴坐着,他懒洋洋地瞥向身旁的白鸣岐,白鸣岐正在奋笔疾书地写文章,顺着白鸣岐的右方,喻勉的目光逐渐定格在走廊另一侧的左明非身上。
左明非听着老夫子的解读,认真地记录着,一旁的人低声询问着左明非什么,左明非思忖片刻,轻言轻语地回答。
喻勉观察着左明非这个人,这个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少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持重,有时候,喻勉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君子风范,但有时候,喻勉又觉得那些所谓的端方仪态压的这个少年喘不过气来。
但左明非始终是温文尔雅不骄不躁的模样。
似是天边银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成为国之栋梁。
这样的人,和喻勉不同,和白鸣岐也不同,他们二人太过浓墨重彩,换句话说,他俩容易招惹是非。
道不同,不为谋。
喻勉心里也明白,所以回京这么久,他并未很主动地结交左明非,虽说白鸣岐同左明非是至交好友,但喻勉和他只算个…点头之交,至多都算是站在白鸣岐身旁的人。
像是感应到一般,左明非忽然抬眸看过来,与正在端详他的喻勉四目相对。
喻勉背对着天光,他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风略过他的发间,墨发被吹起几缕落至肩头,与他肩处的鎏金暗纹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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