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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店的打光呈暖黄色,烤盘开火后室内温度升高,热气蒸得人耳廓发烫。
“我来。”
岑宴秋一早就脱了那件纯黑色冲锋衣,手腕用力时,牵扯而出的线条将右臂肌肉切割成光影分明的区域。
他皮肤白,虬结的青筋脉络被衬得越发清晰。
狄琛狐疑地看他一眼,惴惴不安地往他和岑宴秋的杯子里倒满米酒。
他把岑宴秋的那杯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不放心道:“要不你歇会儿?”
“岑宴知喜欢吃这个,家里专门为他备了套厨具。”岑宴秋将烤好的放到空碟上,又添了五片上去。
“他只吃我烤的,别人做的一概不要。”
岑宴秋语气平平,内里却结着一团无名之火。
他觉得狄琛对他抱有太深的刻板印象,脾气差、学不会忍耐、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像他是缺点上长了个人,而非“瑕不掩瑜”。
怎么有人喜欢一个人,却对对方要求这么严苛。
狄琛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岑宴秋此刻的心活动有多离谱。
他分着吃了三片滋滋冒油的雪花牛肉,抿一小口米酒。
第一口就尝出来这酒度数不低。
他不确定岑宴秋酒量高低,打算多嘴提醒一句来着,没成想这人手快,眨眼间喝了大半杯。
狄琛:“……”
一桌人吃到晚上十点店铺打烊,教练跟周衡家在一个方向,索性叫了一辆滴滴。
赵上霄有车来接,捎上郑硕新一块走的。
“张叔还有五分钟到。”
这条街晚上也依旧热闹,夜晚风凉,岑宴秋穿回冲锋衣,眼睛宛如一汪望不到底的深潭。
车道有轿车打着闪光灯一晃而过,当他迟钝地眨了眨眼时,狄琛了然地想,哦,原来还是喝醉了。
一辆加长古斯特停在路边,张叔下车开门,狄琛扶着岑宴秋的胳膊,万分小心地把人搀进后座。
驾驶座的张叔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忧心忡忡道:“您这是喝了多少?”
岑宴秋:“不多。”
“是米酒,他只喝了一杯。”狄琛解释道。
早知道岑宴秋酒量这么差,他一杯也不会给岑宴秋碰到。
张叔脸色缓和不少,宽心地叹了口气:“幸好少爷身边有您这么稳重的朋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岑总交代……”
“父亲回来了?”岑宴秋揉着眉心,问道。
张叔:“飞机晚上八点落地,岑总说您回去了直接到书房找他。”
岑宴秋“嗯”了一声,眉眼间隐约流露出几分不耐。
听张叔提起岑沛铨,狄琛即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尽管没什么有用信息,但好歹也是他接近岑宴秋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次知晓岑沛铨的动向。
可惜这个话题很快结束,岑宴秋似乎并不想谈太多他父亲的事,脸上的郁色直到张叔将轿车开到单元楼下才逐渐消散。
狄琛单手拉开大门,说:“到家以后记得吃解酒药,或者喝点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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