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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都。
程玄度精準捕捉到關鍵詞。
明明這一路你來我往,誰都不比誰高尚,可這會兒,心情突然變得很微妙。
再開口,語氣也淡了下來,「是孤僻吧。十個搞藝術的,有九個都是瘋子,剩下那一個還是在瘋的路上。」
分明是自嘲。
可兩人早已偏離了頻道。一個拿著莫名怨氣又心懷不甘的劇本,一個進退兩難又愧疚難堪。
良久,他再度開口,更像是安慰,「不會。你不瘋,你總會讓我想到雪。」
「雪?」
「為什麼?」
「我嘴笨,說不出什麼好話,可能會冒犯到你。」
程玄度:……嘴笨
差點就信了。
許弭卻出乎意料的真摯,「你讓我想到雪。若有若無,脆弱,又堅實。太近會融化,太遠又看不清。當然,沒有誰能輕易剖析出誰,我看到的,都是我添油加醋的我以為。說來聽聽就好。」
「我認識的另一個藝術家。她和你完全不同。她像風,沒有中心也抓不住的風。並且,她也是真的瘋。」
程玄度:……
而大概,在安靜的傾聽者面前,人總會不由自主地說出心事。
他甚至比在度止珩幾人面前還要坦白。
「我總摸不准她的脾氣。並非看不懂,而是……她根本沒有固定形狀,會千變萬化。一會兒是溫柔的,一會兒又是妖艷的,一會兒又像冰山……」
抬頭,觸碰到妻子那淡到好似一根羽毛般輕輕落下的眼神。許弭及時剎車,「抱歉,我不該在你面前說這些。」
程玄度笑得勉強,沒像往常那樣回應。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不高興了。
也對,她是逆來順受的性子,但哪有人受得了這種委屈——
——聽合法的丈夫,發自肺腑的讚美著別人,還是用著那種思念的眼神。
更可惡的是,他接下來還丟出一句,「你是個好人。」
開始發好人卡了嗎?
反覆的抱歉,下意識的安慰和關懷。在達到一定程度後,並不會讓人覺得暖,甚至會轉變成悲哀的同情和可憐。
在他眼裡,她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幾乎根深蒂固的形象。
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難壓心頭煩躁感。
程玄度抿抿唇,不再看他,「我沒做什麼。」
潛台詞是不需要。
不需要道歉。
不需要安慰。
不需要費力討好和好人卡。
程玄度煩躁地閉了閉眼,睜開時,幾乎是慌亂地轉移話題,「其實,我也預想過婚後生活。」
她難得剖析著自我,說出壓抑在心底許久的小秘密,「想過很多版本。但似乎,一個比一個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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