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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接我電話?」
這兩句……
哪句她都不想作答,更不想給出解釋。
失眠一夜,最終的答案卻是自暴自棄。不符合她的性格,可眼下,卻找不到更合適的方法。
顯然沒用。
被許弭帶到車上後,程玄度仍有些恍惚。
那人卻沒受半點影響,還頗有心情地播放了音樂。
出了市區,一路到了城郊的琅玕小築。
正值夏日,琅玕小築是不同於鬧市的清涼,周圍種著鬱鬱蔥蔥的翠竹,把夏日的焦躁感帶走了幾分。
倒是個世外桃源。
「環境不錯。」她從不吝嗇誇讚。
許弭很輕地嗯了聲,僅僅一瞬,又道,「我喜歡清靜。」
什麼笑話?
嘲諷的話幾乎是張口就來,「嗯,喜歡清靜,上次的派對,我記憶猶。」
自然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許弭無奈地笑,回得隱晦,「我只記得,你的脖子很漂亮。」
呵。
程玄度冷笑,不甘示弱。偏頭,畫著銀白色眼線的眼睛,自帶挑釁,「我也記得,你為女人扎頭髮的技術,很老練。」
許弭沒再回應。
車安穩停下。
可程玄度那顆本就不算安穩的心,在沒有得到答覆後,變得更煩躁了。
就連安全帶也在和她作對,拉扯中,竟和帶有珍珠裝飾的肩帶纏繞在一起。
砰地一聲……
另一側的車門被大力關上,下意識瞥了眼,人已經下車了。
更憋屈了。
程玄度咬著唇,有些想罵人。
車門卻突然自外打開。
男人彎腰,俯下,卻又刻意保持著距離。
裝模作樣的,給誰看?
想說些什麼,但沒來得及。男人的動作更快,指尖撥弄著,輕鬆解決了纏繞在一起的肩帶。
太有分寸感,就連皮膚都沒有碰上,像他,又不像他。
奇怪。
「小時候,我跟著外婆生活。」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來極其莫名,除了換來了一個白眼,便再無用途。
可在看到祝青玉的那一刻,程玄度瞬間讀懂了剛才那一句。
那一襲碧色的旗袍,像一抹煙雲,讓那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和身後的翠竹接近融合。銀髮被一根木質髮簪綰在腦後。她自然展示著歲月留下的痕跡,溫和地目光落在了程玄度的身上,是長輩對陌生晚輩的關懷,沒有不解和探尋。
大概環境和主人的心性相通。
祝青玉溫和的,像是一副鮮出爐的山水畫。
她也確實和山水結緣,年輕時便是國內很出色的工筆畫家。程玄度接觸過她的作品,還偷偷去蹭過她的課。
只是沒想到,年少時喜歡的前輩,竟是許弭的外婆。
以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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