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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动作很快，手术也进行得很顺利，再次醒来时，不知是不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我的脑袋晕眩不止。

“乔乔......”

很熟悉的声线，带着情人般的眷恋。

睁开眼，果然是霍砚南那张讨人厌的脸，他捧着我的手背贴在他略有些泛凉的侧脸，眼下是微微的青色。

我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手，淡淡开口，嗓音哑然：“松开。”

他没有如我所愿，反而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将头埋在我的脖颈，有些哽咽：“你昏迷了两日，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霍砚南露出这般神情，脆弱又无助，他抱着我的力道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仿佛我是他的至宝。

至宝？怎么会呢？

我轻轻扇动眼睫：“你也会怕？”

霍砚南也会怕？我想象不到。

他松开我，眼神笃定直直对着我的眼眸，“怕，在你昏睡过去的两日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恐慌。乔乔，从前是我不对，我对小雪有情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她从前救过我，我无法揭穿她伤害她，但我是真的爱你，你相信我。”

我轻嗤：“你爱我？”我恢复了些力气，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远了些，扬起脸重新对上霍砚南。

“丢下我一个人在婚礼现场让我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无条件维护顾雪、把我当成你的佣人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你的爱真廉价，我要不起。”

“不是的！”

他慌张抓住我的胳膊，“我们的婚礼就在后日，乔乔你相信我，过了后天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我们离开京市，我也不再管顾雪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吗？我陪你一起，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霍砚南的执拗是我没想到的，他铁了心要和我结婚。

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逃婚的。

我看着面前这张脸，明明是我最熟悉的人，可现在切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我在福利院的生活一直都不算好，一群大孩子喜欢欺负我和鹤延希，为了活下去，我会去后山觅食，每每都会满载而归。

那日，我除了带回满满的果实外，还遇到了一个意外。

隐蔽的树荫下，一位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倚靠着大树，他的发丝凌乱，好看的眉眼紧紧闭着，身上的衣服破了口子，与白净的脸颊一样沾上了血腥。

我凑近蹲下端详，才发现是血肉模糊的鞭伤，下手之人手段狠辣，竟连一个孩子都能下如此重手。

不知是他长得太过好看还是伤得太惨的缘故，我动了恻隐之心，结合原世界生活的实际经验为他包扎伤口，大抵是太疼了，他低呼一声，艰难睁开了双眸。

见到我，他似乎很是警惕，眼眸一沉，下意识往后一退，冷冷睨我一眼，“你是谁？”

他的语气又凶又冷，令人十分不适，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下意识回怼：“碰巧路过，看到你这么惨想可怜可怜你。”

“......”

头一次见到我这般直接的人，他一时语塞，沉默好半晌，视线慢慢转向他已被包扎好的伤口上，眼睫抬起瞧我此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怀疑道：“你做的？”

我：“不然呢？”

他又沉默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语气不好，我心里该是有气的，终于放柔了声线：“谢谢你。”

我有些讶异，本以为像他这般凶的人是不会说出感谢人的话的，现在看来算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来了兴致和他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他是被人贩子拐了，人贩子虐待他，而他找准时机跑了出来，由于身上的伤口太疼，他跑的太远也太累，才靠着这棵树栖息片刻。

我们聊得投机，后山很快出现了一波人，是来寻他的家人，我怕被人发现我日日都来后山觅食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便寻了爸妈担心我的借口先离去，在我要走时，他拉住我的手臂，问我叫什么。

我随口道：“小顾，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便转头离去，只余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叫霍砚南，是京市人，你以后有事要来找我，我替你撑腰！”

真是个稚嫩又可爱的人，我轻轻笑了笑，转身冲他摆摆手。

如今，我看着面前这个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男人，他已经褪去小时候的稚嫩，愈发令人捉摸不透。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