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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业绩（第1页）

早上开完例会，我瞅着自己的进度愁，业绩进度天天落后。怎么别人开个单那么容易，我跑的客户各个是铁公鸡，要他们拔还不是自己身上的毛，明明都有固定的投放经费，给谁做还不是做，我三天两头上门拜码头，平时没少给他们打点寒暄，结果我有求于他们的时候，就是不卖我这个面子。

哎，我还是顶着知名门户网站的名号去谈，都这么难做，到底是行情太差，还是我能力不行，我干销售，一半的收入都来自年终金，要是搞不定，真是白忙活一年。

晚上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妈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炸鸡翅，印象中妈妈第一次做，是有次自己和妈妈吵架了，妈妈打了我一巴掌，我赌气不吃饭，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端上了晚饭，一盘子炸鸡翅、一碗海蛎子炖豆腐和一碗米饭。我吃得狼吞虎咽，后来妈妈总是隔三岔五的做炸鸡翅。我饿了，第一筷子就夹向鸡翅，咬了一口，汁水在我的口腔中四溢，还是熟悉的腌料的滋味。

正当我大快朵颐的时候，爸爸旁敲侧击的提醒我要孩子的事。我不乐意听。都说了明年再说，能不能让我安安生生吃顿饭。我顶了爸爸几句，换来他更多的唠叨。

我实在不想在家待了，吃完饭就出门了，准备开车去兜风。车一路开到了海边，我坐在车子里了会呆，冬天夜里这里没什么人，周围只有海浪的声音，太静了，静的我毛。我掏出手机打给老关，想让他出来陪陪我，他说闹肚子了，出不来，我又打给任秀，约在一家音乐酒吧见面。

见面我又是一顿抱怨，任秀静静地听着，话出奇地少。喝了五六瓶啤酒，我和任秀在大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知道的是，那晚的任秀满腹心事，他本来想讲，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到了我家附近，我俩道了别，任秀打车回家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任秀，后来的两个春节他都没有回来过年，然后一个人去了日本，死在了日本，自杀。我后来和老关、皓月喝多就念叨，任秀那小子自杀跑那么远干什么，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第二天，因为宿醉我很晚才到公司。我偷偷摸摸坐在工位上，然后偷偷看了一眼王总，他和董晓军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合计些什么。我看看表，都快11点半了，我不可能赶着饭点去见客户是吧，再说我约人家午饭聊，也得提前说，算了午休完了我再出去跑吧。我在QQ上问了下梅子要不要去吃一起吃晚饭，我平时只和她在QQ上联系，过了1o分钟她才回我，说不了，她中午要去趟银行。我忍不住想回，我和你一块去，但是感觉有点太犯贱了，就没讲。

晚上回家，老婆又催我考虑搬出去的事，实在不行租一个房子也行，她说，她比我下班早，可以租个我公司附近的房子，通勤方便，我累了还可以随时回家休息会。我烦了，顶回去说，我最近工作不顺利，年终奖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多这笔开销干什么呢，在家里爸妈给做饭，多方便，你怎么那么多事。玉玉的眼睛一下就睁圆了，她努力压低声音，说，跟你爸妈挤一块多不方便啊，昨天晚上我半夜上厕所碰见你爸，他又不锁门！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我们以后生了孩子也要挤在这里吗？我越来越生气，因为她提到了孩子，我讨厌她和我爸一个观点。我扔下一句，以后再说吧，推门出去了。我上了车，对目的地没有犹豫，一脚油开到梅子家楼下。

我给她信息：在楼下，心情不好，求安慰。

她回：让你老婆安慰。

我：你不下来，我就不走，待到你下来为止。

她：你别疯。

我卡住了，不知再怎么逼她下来，我看到黑漆漆的楼道里，梅子裹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身体似乎微微抖，里面还是那件熟悉的蓝色碎花睡衣。

她开门坐到副驾，怒视着我不说话，我上去抱住了她，亲她的脖子。

她一边推我，也不敢喊，小声嘟囔了一句，上去吧。

事后，我紧紧地抱着妹子赤裸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她有点无奈地说，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感到了羞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讲，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没种夜不归宿，凌晨1点的时候开车回了家，玉玉已经睡熟了，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梦话。

第二天一上班，董爷用很大力气勒着我的脖子，说，你小子好久没请我吃饭了吧！我费劲挣脱，说，最近忙。他问，忙什么呢？业绩完成地怎么样了。我突然想到，对啊，趁着吃饭喝酒的功夫，向董爷打听打听他有没有潜在的客户介绍给我，毕竟他都提前1个月额达标了，剩下那些客户直接转给我，我不就有机会了。

董爷说想吃火锅，我们在一家重庆火锅店坐下聊了起来。董爷还是那么喋喋不休，我根本插不上话。

在他炫耀完最近在赌桌的手气后，端着啤酒哐哐干，还催我一起喝，我也不管下午跑客户的事了，和他干了好几轮，见缝插针地提出了请求。

他满口答应，说：“我名下的客户名单你都知道，你去聊，随便聊。”

我给他倒满酒，问：“你看哪几家机会比较大啊。”

董晓军：“你去随便聊，你提我。”

我心情好了不少，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老李怎么好端端不干了，找着下家了？“

董晓军：“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叫出来咱们喝顿酒嘛，再叫上克明。“

我心想喝你个鬼，装傻问道：“年底了，怎么走这么多人。”

董晓军：“你放心啊，谁走你也走不了。”

我没想明白董爷这句话的意思，那顿饭花了我4oo多，他点的菜根本吃不完，走的时候一盘虾滑，一盘牛肉卷连动都没动。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在跑董爷的客户，跑到第5家我感觉不对劲了，他们的态度几乎一致——考虑考虑。董爷这几天去山西参加朋友婚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信息说了这个情况，想让他再打打招呼，他没回，我不太好意思直接打电话问他，决定等等再说。

晚上例会的时候，老王又点了我，说进度慢，浪费了手上的客户资源，搞得我很沮丧。

晚上我给玉玉说，不回家吃饭了，有应酬。我一个人又把车开到了海边，下车在沙滩上坐着，然后鼓起勇气给董爷打电话，拒接。我没办法了，盯着成片盘旋的海鸥呆，一些游客模样的家庭，嬉笑着给海鸥喂食。我在想，他们不用工作吗？可以随时出来旅游，他们怎么能这么开心？烦恼只属于我一个人吗？我又手贱地给梅子信息，问：装修房子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她说：有我爸在帮忙。我突然词穷了，最后回了句：需要帮忙和我说。她回了个“嗯”。我想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还是作罢了。

与此同时，身在山西的董爷和几个大学时期一起给酒吧拉客的朋友喝酒打牌，一看我的电话就挂了，接着玩。他手气不错，一晚上的时间赢了部iphone的钱。一边打牌，几个人一边互相汇报了近期女人方面的战绩，董爷冲其中一个人大笑着说，你就吹吧，就你？

第二轮他们去了一个kTV喝酒，董爷搂着身边的公主摸了摸去，几个人在微信商量了半天，今晚灌醉谁。

董爷最后一拍板，群里回：就弄我这个了！

几个人把烂醉如泥的女人带到酒店，事后女人哭了，董爷上去安慰着说，这几个兄弟就这样，我劝不住。最后他掏了1ooo块钱给这个女的。出了酒店，他跟几个朋友炫耀自己会算账，说你们一人带走一个，那得花多少钱，这么玩多有意思啊，还省钱！

董爷搞女人的时候，我刚把老婆哄好，那瓶ck的香水，她很喜欢。我们打算亲热一下，玉玉说，别用那个了吧。我顿时兴致大减，但也不好拒绝。

事后玉玉依偎在我怀里，让我少抽烟少喝酒。我心想，非要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我想起任秀说，上海那边，一个月养孩子不算吃饭都要花一万，那按一半算，我养个孩子以后还要额外支出5ooo，多大的压力，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养孩子啊。